第六章 贵圈的关系是真乱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我还能睡得着觉吗？你还能睡得着觉吗？”
刘开山眼神中透着一股戾气，他和林芸之间的关系一旦暴露，那他就完了，他内心迫切的想要解决掉这个隐患。
“刘部长，再急我们也不能乱了方寸，就算要动他，也要先搞清楚这个秘密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有没有告诉别人，有没有留下后手。”
周国华的头脑十分冷静，杀人不但风险极高，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最关键的是情况不明，他不赞同对陈默下手，现在要做的是麻痹对方，降低其警觉性，让他管住自己的嘴。
“老刘，国华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轻易杀人，官场又不是黑涩会，不要老想着打打杀杀。”
林芸说道，“其实能保守秘密的人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则是利益相关者，就比如国华，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守口如瓶，为什么？是因为他从中得到了好处。”
林芸这一番话信息量极大。
似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如陈默知道的那般简单。
刘开山听了林芸的话后也是眼前一亮，他觉得林芸说得有道理，当即对着州国华问道，“能不能把他拉拢成自己人？”
“可以试试。”
周国华点点头，“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有利，我们先以利诱之，稳住他守住秘密，以后再找机会将其除掉。”
听到这话，刘开山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嗯，就这么办，你不是要推荐他担任榆水镇的副镇长嘛，我这边通过了，到时候走走流程，常委会上只要于书记不反对，他的副镇长就板上钉钉。”
作为县委组织部部长，刘开山确实是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一个副科级的副镇长而已，哪个县委书记会在乎这一级别的小卡拉米。
全县两三百个副科级的干部，他要是都亲自过手，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一般来说只有达到正科级才会入县委书记的法眼，这一级别的干部任命，他都是要亲自过一遍的。
“你回去告诉他，把住自己的口风，不该说的话死都不要说。”
周国华“嗯”了一声，“刘部长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吧。”
周国华走后，刘开山这才苦笑着对身旁的林芸说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老刘，千万别这么说，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芸摇了摇头，强颜欢笑。
她是心甘情愿的不假，可要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谁又会愿意以如此畸形的关系相处呢？
她和周国华是名义上的夫妻，肉体上的合作伙伴，跟刘开山才是真爱。
奈何刘开山有家室，她当时又怀了孕不想打掉，便只能在刘开山的介绍下嫁给了还只是副主任科员的周国华。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三人也已经从原来的不适应变得习以为常。
“如果我们的秘密保不住了，你就和他离婚带着孩子去国外吧，我这辈子只能困死在这片土地了。”
今天周国华说的这件事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是该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了。
林芸摇摇头，“我不走，死也要死在一块。”
“呸呸呸，说什么死，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老刘，我想要了。”
林芸面露红霞，“就在这。”
“……”
翌日。
陈默如同往常一样上班，但是眼尖的他很快就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同情怜悯之中又泛着一丝幸灾乐祸。
而且一个两个的还都躲着他，生怕跟他沾上关系似的。
这一幕似曾相识。
陈默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十有八九是自己要被下放到沙墩集做驻村书记的事情传开了。
至于是谁传的，陈默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传这种消息的人不是郑建业就是姜萱，这俩人也算是臭味相投了，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官场就是这么现实。
得势时，所有人都来巴结你，亲近你，像是苍蝇似的围着你转。
失势时，又都避你如蛇蝎，生怕你死了溅他们一身血。
所以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刚到办公室坐下没多会，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陈主任，上半年镇经济发展建设和招商引资的资料报表，你们怎么还没交上来？”
尽管声音是从电话中传来的，可陈默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语气十分生硬，他皱了皱眉头，“赵主任，之前我跟你打过招呼的，资料和报表七天内交上去，工作量太大了，需要时间整理校对。”
陈默口中的赵主任叫赵奎，是镇党政办的副主任，论级别跟他一样，都是股级。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我顶多再给你两天时间，上面催着要呢，我可不帮你兜着。”
前两天赵奎见到他还对他笑脸相迎，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都好到不行，眼神中甚至还流露着些许的恭敬，不成想只是一天的工夫，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尽量吧。”
陈默淡淡的说道。
“不是尽量，是必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工作量再大都不是你超时不交资料和报表的理由。”
赵奎依旧咄咄逼人。
“这件事我会跟周书记说的，不用你管了。”
说罢，陈默便撂下了电话，同时嘴里暗骂了一句，“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赵奎对他的态度前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定是因为听到了他要被下放到沙墩集做驻村书记的小道消息。
赵奎先前对他态度恭敬，那是因为他即将上位副镇长，如果他要被下放到沙墩集做驻村书记，赵奎又何必再对他客气。
媚上欺下，这是绝大多数当官的通病。
“陈主任，跟你说一声，你办公室的饮水机暂时换不了了。”
“陈主任，上次你们交上来的一份报告数据上存在点问题，需要打回重新核对，你这个主任要做好把关工作，这种错误数据交上去，出了问题谁来承担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