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眼神嫌恶地瞪着我，“你怎么这么死皮赖脸啊？”

　　“少吃一顿肉是能死吗？让你冒着大雨都要过来堵我！”

　　“我告诉你，今天这肉票我说什么也不会给你的！”

　　“要是敢打扰方木休息，别怪我不客气！”

　　看到她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猛然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哽咽着说道。

　　“慧芳，妞妞刚刚在家又吐又抽的，现在在手术室抢救呢。”

　　“大夫说可能是重症肺炎，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我将缴费单递到她面前，双手都在颤抖，“这是女儿的医药费，求你救救她。”

　　李慧芳眉头紧蹙，一把推掉我的手，抢过单子随意瞟了两眼，接着便冷嘲热讽。

　　“哟！本事挺大啊，还敢联合大夫一起诓骗我！”

　　“你信不信我把你抓去警局，让你在里面蹲几天好好反省！”

　　说完，她抬手就将缴费单撕成两半，丢进了垃圾桶。

　　我赶紧蹲下身，从一堆破烂中把它捡出来，用袖口擦掉上面的脏污。

　　坐在一旁的方木突然站起来，嗤笑着走过来朝我吐了一口痰。

　　“哎呀，我是要吐进桶里的，没想到它倒会往垃圾身上凑啊。”

　　我猛然抬头，眼神愤恨地盯着他，拳头咔咔作响，却迟迟不敢挥出去。

　　方木见状愈发猖狂，抬手戏谑地拍了拍我的脸。

　　“林秋生，你不是挺能耐的吗？现在怎么变成一个小鸡仔了？”

　　“你那命贱的闺女要是看到你为了肉这么低三下四，怕是永远抬不起头吧？”

　　女儿就是我的命，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坏话！

　　“砰”的一声，我一拳将方木打成乌眼青，下一秒就被他压在身下重拳殴打。

　　大厅里的人越聚越多，有几个好心人想要出头拉架，却被李慧芳厉声喝止。

　　“无关人等都闪一边去，一个个看什么热闹，病都好了是不是！”

　　说完就亮出腰间的手枪，瞬间威慑众人，大家赶忙散开了。

　　“一个残废还敢打老子，我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突然，男科诊室的医生出来叫号，“二十一号方木，在吗？方木？”

　　李慧芳这才上前将方木拉开，小心翼翼搀扶着他去看门诊。

　　而我满脸是血，头晕目眩，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呕出一大口血。

　　“孩子，你没事吧？”

　　保洁大娘伸手将我拖起来，我点头致谢后，扶着墙走到厕所，把所有血迹清洗干净。

　　“林妞妞家属！林妞妞家属快来，孩子不行了！”

　　我踉跄着冲到手术室外，看到女儿被一群医护人员推了出来，脸色惨白。

　　“很遗憾，送来得太晚了，你跟孩子好好道个别吧。”

　　闻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三秒后惊慌失措地跪下磕头，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还那么小，太惨了啊！”

　　“我身上的粮票布票都给你，我给你当牛做马干什么都行，求你救救她……”

　　所有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静默地将女儿送去病房。

　　我拉着女儿滚烫的小手哭成了泪人，却听到她的低声呢喃。

　　“爸爸，我真的好想吃一块肉……”

　　“妞妞，你等着爸爸，我一定把肉给你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