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哭着冲出病房,如同疯魔了一般见人就问,“你有肉吗?我拿四张粮布票和你换。”
大家举起自己饭盒中的青菜,懵懵地回应没有。
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身上满是惊惧而生的冷汗。
“妞妞,再等等,千万别睡,爸爸会找到肉的……”
突然头脑一阵眩晕,我扶着墙又开始干呕,可我不能也不敢停下来。
朦胧间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医院食堂今天好像杀了一头猪,应该是能做肉菜。”
我急忙起身,不顾天旋地转冲进了食堂,果然闻到一股肉香。
此时我的视线已经昏暗一片,我只能摸索着来到肉菜窗口。
我哆哆嗦嗦拿出所有的粮票布票,气息微弱地开口请求。
“大娘,我把这些都给你,你能不能给我打包几块肉?”
一不小心,票子全部掉进了菜汤里。
大娘赶忙用勺子捞出来,用抹布擦干净放回到我手上,抱歉回应道。
“不行啊小伙子,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呢吗?”
我强撑住颤抖无力的身子跪下磕头,一行血泪溢出眼眶。
“大娘,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女儿快死了,她的遗愿就是想吃口肉。”
“我不想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就在这时,下了午班来打饭的护士听到我这么说,急忙拿出自己的内部餐票。
“大娘,用我的票给他盛肉吧。”
我朝着她声音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千恩万谢地留下粮票布票。
随后跌跌撞撞地跑到病房外。
我抬手胡乱地擦干眼泪,努力让自己勾起一抹微笑,推门而入。
“妞妞,你看爸爸找来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可耳边却突然响起大夫的声音。
“你刚才去哪了?!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心跳,彻底离开人世了!”
“哐当”一声,饭盒掉在地上,里面的红烧肉滚落一地。
我颓然地跪倒在地,目光呆滞地望向女儿,“不可能,不可能……”
“妞妞还没吃到肉呢,她怎么舍得离开呢?”
大夫想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却发现我犹如死尸一样沉重。
“你振作一点!孩子的后事还得你操办呢!”
话音刚落,我猛地推开她,抬手“啪啪”扇自己巴掌,嘴角滋滋流血。
脖子上青筋暴起,两行血泪溢出眼眶。
“妞妞,对不起,是爸爸无能,保护不了你,对不起……”
如果我能早点拿到钱,如果我能护好肉票,妞妞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我崩溃地仰天怒吼。
“李慧芳,方木,我要让你们为我的女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