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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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动这天晚上，风很静，天很黑，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

　　我们跟着警察车队驶入城郊一座偏僻村落，沿途荒无人烟，手机信号时断时续，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村口，一辆灰蓝色的老款本田缓缓驶入，停在一间灯光微弱的小屋前。

　　吴警官轻声说：“是他——车牌吻合。”

　　所有人立刻熄灯、下车、散开。

　　几名警员从两侧绕进，枪口贴近身侧。我和董鹏彭藏在一堵残破的砖墙后，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

　　“陆哲在里面。”吴警官压低声音，目光锐利地扫向屋子。

　　那是一间破旧的平房，屋顶盖着铁皮，窗子用布帘糊着，屋里亮着一盏惨白的灯。风吹动门缝，发出咯吱的声响。

　　吴警官轻声点头，示意董鹏彭：“你带我们从后门绕进去。”

　　董鹏彭脸色苍白地点头，猫着腰走向后院，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我也紧随其后，尽量让脚步轻得像影子。

　　门没有锁。

　　他伸手轻轻推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们鱼贯而入。

　　屋里昏暗，光线从一盏吊着的节能灯散下来，把地板映成斑驳灰黄。

　　墙上贴着几张诡异的照片，全是放大的毕业照面孔，只有脸，没有身体。

　　角落的床上，一个人影坐着，一动不动。

　　他穿着一套让我眼熟的燕尾服，坐得笔直，背对着我们。就像一尊等候已久的人偶。

　　我看到他脚上穿着一双黑红配色的耐克鞋......

　　“陆哲？”吴警官低声喝道，“别动，警察。”

　　像预料这一天早晚会发生一样，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站了起来，转过身。

　　然后，他笑了。

　　“……董鹏彭？”吴警官的声音骤然发颤。

　　对面的人竟然长着一张董鹏彭的脸，但他笑得太完美了，像被贴上去的假笑。

　　下一秒，那人忽然一声尖叫，动作猛然加快，从床底抽出一把锋利的刀，冲着我们扑了过来。

　　“闪开！”吴警官大吼。

　　屋里瞬间乱成一团。

　　警员闪身避让，第一枪打偏了，第二枪击中他肩膀。他像完全不知疼痛一样继续猛冲，目标直指董鹏彭。

　　“砰！”第三枪爆响，直接击中胸口。

　　他身子一震，踉跄两步，重重摔在地上。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与血腥味，屋子陷入死寂。

　　董鹏彭颤抖着走上前，低头看了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忽然猛地扑过去，一把扯下了那张“皮”。

　　“别动他！”有人惊叫，但已经晚了。

　　面具被撕了下来。

　　那下面，不是陆哲的脸。

　　也不是人的脸。

　　是一团漆黑的空洞，像被火烧焦后凝固的灰洞，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模糊的外壳，仿佛整个脸都被挖空。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我听见背后一名警员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吐了一句：“这他妈不是人……”

　　我转头看向董鹏彭，他依旧跪在那里，双手颤抖，眼神死死盯着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