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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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的晚上，董鹏彭在剧场舞台上完成了一场掌声雷动的魔术演出。

　　他从棺材中“消失”，又神奇地出现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一如既往地的完美无缺。

　　演出结束后，他走入后台。我也悄悄跟了进去。

　　他正坐在化妆镜前卸妆，我靠在门边，随手拿起了他写的那本《魔术中的心理学》，翻了几页。

　　他从镜子里看见我，笑着说道：“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才能让我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完成这场演出。”

　　我微微一笑：“今晚的表演确实精彩。”

　　他点头：“谢谢。”

　　我缓缓走近：“只可惜，不是你最精彩的一场。”

　　他手里的粉扑停住，眉头轻皱：“什么意思？”

　　我走近两步，指着那本书上的一页，《利用认知偏差完成魔术——大变活人》：

　　“这是你最成功的魔术‘大变活人’。或者说，是‘替身术’。”

　　“两个外貌相似的人，浓妆、同装，其中一人藏在棺材夹层，另一人提前坐在观众席。这样，当棺材打开——『他』消失了，而『你』在另一端惊艳亮相。”

　　他耸耸肩，笑容淡定：“书里虽然写了手法，可魔术表演中的‘表演’二字是才最重要的。”

　　我点点头：“没错，所以我才说，今天这场表演，不是你最精彩的一场。”

　　我看着他的眼睛。

　　“你最精彩的表演，发生在两周前。那场演出里，你戴着陆哲的面具，亲手绑架了王亦心和漆小川。”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甚至没有否认。

　　只有眼底，微微颤了颤。

　　“我曾以为，陆哲是想绑架三个人。但我错了。他的计划里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是你。”

　　他挑了挑眉：“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他记忆中最复杂的存在。”

　　“王亦心，是他暗恋的对象；漆小川，是那个曾在黑暗中为他递过一束光的人；而你——是他最想模仿，却永远模仿不了的‘表情来源’。”

　　“欺凌者的表情。”

　　“那种咧嘴冷笑、嘲讽轻蔑、支配他人的狂妄……他做不出来。”

　　我压低声音：“所以他绑你，不是为了杀你。他只是……想再看一眼那张脸。”

　　他轻哼一声：“说什么胡话呢，警方在监控录像里明明看到陆哲绑架了我们三个。”

　　“是，他们看到了录像。”我点头，“你们都被迷晕后塞进行李箱拖走。但有个区别。”

　　“王亦心和漆小川那段，‘陆哲’都刻意正对镜头；而你那段，只有侧脸。”

　　我停顿一下。

　　“现在想来，那是你戴着陆哲的面具，假扮他，然后故意在镜头露出正脸。”

　　“我翻看了所有的面具照片，只有陆哲的面具——在墙上找不到。我想，那张面具，现在还在你手上。”

　　他嘴角一挑，冷笑道：“你这就是阴谋论，一个录像能说明什么？可能是恰好陆哲在绑架我的时候没露出来正脸罢了。”

　　我继续：“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警方在陆哲的屋子发现多副碗筷，但只有两副经常使用。”

　　“我们在其中一副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他绑了你们三个，却只给你上桌吃饭？”

　　他笑：“他绑架我，总不能饿死我吧。”

　　“那沙发上、床上的指纹也是你的。王亦心和漆小川的指纹却都只集中在地窖。”

　　我盯着他“你睡他的床，他们住地窖。你想告诉我，他把你当贵宾招待？”

　　他斜着眼打量我：“好，那倒是想请问你，为什么他只让我睡床？”

　　我拿起那本书，翻到另一个章节《利用心理学完成魔术——催眠》。

　　“你最拿手的，其实是这个。”

　　“里面把利用心理学控制人的手段写得很清楚——PUA、心理暗示、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登门槛效应……你比谁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