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辞站在办公室，看着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

　　他用云招招的指骨制成的「聚财法器」，她死后突然裂开了一道缝。

　　从那以后，沈氏的财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疯狂抽走，股票暴跌，合作方撤资，银行催债。

　　助理惊慌地冲进来：「沈总！银行那边。」

　　「滚出去。」沈辞的声音冷得像冰。

　　招招，原来这就是你的报复。

　　深夜，沈辞在书房发现了一本被烧剩半页的日记。

　　是何皎皎的字迹：

　　【祁淮那个蠢货居然真的信了！只要把云招招引过去，再让沈辞看见。】

　　他的手指开始发抖。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视频。

　　画面中，何皎皎正偷偷调换他书房的文件，将真正的项目计划书换成伪造的「泄密证据」。

　　日期显示：半年前。

　　正是他开始怀疑云招招的那天。

　　他的手指发抖，终于明白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沈辞踹开何皎皎的房门时，她正在藏一叠文件。

　　「辞哥哥？」她惊慌地藏起手机，「你怎么。」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半年前她伪造的聊天记录：

　　【云招招：祁总，沈氏的数据已发，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你算计她？」沈辞声音嘶哑，「那些照片也是你故意拍的？」

　　何皎皎疯狂摇头：「她、她本来就想回族里！她亲口说过——」

　　他把何皎皎按在墙上：「你还瞒了我什么？」

　　何皎皎脸色煞白：「辞，辞哥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他声音嘶哑，手指几乎掐进她的皮肉，「你知道护心玉碎了，她会死！」

　　何皎皎挣扎着，终于崩溃大喊：「是！我知道！可她死了不是更好吗？！她不过是个妖怪，凭什么霸占你十年。」

　　「啪！」

　　沈辞一耳光将她扇倒在地，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暴怒。

　　「她若是妖怪，」他声音低得可怕，「你连蝼蚁都不如。」

　　何皎皎被捕的那天，下着大雨。

　　她疯狂挣扎着，对沈辞尖叫：「你不能这样对我！我都是为了你！」

　　沈辞站在警车旁，「你知道吗？」他轻声道，「招招的诅咒，谁都逃不脱。」

　　「也包括你。」

　　第二天，何氏集团宣布破产。

　　云招招的玉像不见了。

　　「招招。」沈辞不知所措地呢喃着。

　　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疯了一样冲出门。

　　她没死。

　　她一定没死。

　　三个月后，江南小镇。

　　沈辞已经瘦得脱了形，手里捏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有人在这里见过一个戴玉镯的姑娘，眼角有颗泪痣。

　　「请问。」他拦住一个卖花的老婆婆，嗓音沙哑。

　　老婆婆眯着眼看了看照片笑了说：「你说云姑娘啊？她在前面开茶楼呢！」

　　沈辞的心脏几乎停跳。

　　「先生要什么茶？」

　　熟悉的嗓音让沈辞猛地抬头。

　　云招招穿着一袭素白旗袍，发间别着支玉簪，正低头沏茶。

　　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得像场幻觉。

　　「招招。」

　　他刚开口，就看见她陌生而礼貌地微笑。

　　「我们认识？」

　　沈辞如遭雷击。

　　「招招，我是沈辞。」

　　他颤抖着去握她的手，却被避开。

　　「抱歉。」她蹙眉，「半年前我重伤失忆，很多事情不记得了。」

　　此后每一天，沈辞都来茶楼。

　　他帮她搬茶叶，手上磨出血泡；

　　他学做她爱吃的糕点，十指烫满水泡；

　　暴雨天她随口说想喝城西的杨梅汁，他浑身湿透地捧回来，她却已经打烊。

　　某天打烊后，他跪在茶楼后门，额头抵着门板哽咽：「招招，你要怎样才肯想起来。」

　　门突然开了。

　　云招招倚在门边，月光照出她冷冰冰的笑容：

　　「想起来什么？」

　　「想你如何剜我的鳞？」

　　「还是想你如何摔碎我的护心玉？」

　　「还是想你如何取我的骨？」

　　沈辞浑身血液凝固。

　　她根本没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