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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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拨通了陈明的电话。

　　“喂，雨晴？”

　　陈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音很嘈杂，似乎在外面。

　　“陈明，你能回来一趟吗？家里……家里有些不对劲。”

　　我尽量压低声音，不想让厨房的婆婆听见。

　　“怎么了？妈又唠叨你了？”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这边有个重要客户……”

　　“不是！”我打断他。

　　“是……是宝宝的东西自己在动，音乐盒突然响了，我还听见哭声……”

　　我的声音哽咽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雨晴，你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药？”

　　我的心沉了下去。

　　流产后医生给我开过抗抑郁药，但我三个月前就停了。

　　“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叹了口气。

　　“这样吧，我尽量早点回来，你先休息一下，好吗？”

　　挂断电话，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独。

　　环顾这个精心准备的婴儿房，每一件物品都在嘲笑我的失去。

　　墙上的卡通贴纸、柜子里的纸尿裤、小床上悬挂的旋转玩具……全都成了恐怖的象征。

　　我决定不再被动等待。

　　趁婆婆在厨房忙活，我悄悄溜进了她的卧室，走向那个放着符咒的抽屉。

　　可里面的符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老旧的笔记本。

　　我迅速拿出来翻开，里面密密麻麻记着一些日期和简短的字句。

　　“1993年5月5日，请送子娘娘符一张，愿早日怀上。”

　　“1995年8月15日，供奉石榴一对，求开花结果。”

　　“1998年3月2日，明儿出生，还愿三牲礼。”

　　这是婆婆的求子日记！

　　陈明曾经提过，婆婆结婚多年才怀上他，之前流产过两次。

　　我的手快速翻动着，直到看到最新的一页：

　　“2022年12月18日，雨晴流产，取胎衣一块。”

　　“按老家方法处理后封入红布袋，置于婴灵位前，每日供奉奶水一滴，望其早日回转投胎。”

　　我的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

　　胎衣？红布袋？婴灵位？

　　这些词在我脑中炸开，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

　　婆婆保存了我流产孩子的……部分组织？

　　就在这时，笔记本中滑落一张照片，飘落在地。

　　我弯腰捡起，是一张B超照片。

　　上面标注着我的名字和日期——正是我流产前最后一次产检的日期。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

　　“孙儿勿怪，奶奶让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