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头皮发麻，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

　　按照多年来龟缩的生活经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或许更安全。

　　阿娟在地上爬了起来，换了身衣服。

　　她把保险柜厚厚的几沓现金全部取了出来，藏在了衣柜深处的鞋盒里。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现金。

　　紧接着，她拨通电话。

　　“老张……”她的声音在发抖，“出事了，家里的钱好像被偷了。”

　　“是那明年的房租？”电话那头传来麻将的碰撞声。

　　“对，本来放在保险柜里的……”

　　阿娟用指甲抠着茶几上的划痕，“现在不见了。”

　　“你给我等着，马上回来。”

　　我突然间意识到，或许阿娟是想嫁祸给明哥……借老张的手做掉他。

　　然后她还能拿着钱跑路，彻底摆脱老张的掌控。

　　这确实是一举三得的好把戏。

　　半小时后，老张就踹门进来了。

　　他二话没说就直接给了阿娟一个耳光。

　　“臭BZ，你搞什么鬼？”

　　“老张，真不是我……”阿娟捂着脸。

　　“这几天过道有人在转悠，我瞅着像明哥。”

　　老张抬头看了看监控摄像头的方向。

　　然后粗暴地拽着阿娟头发，把她拖入卫生间。

　　有那么一刹那。

　　我感觉他好像知道那里藏着有摄像头……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镜头背后的我。

　　水声掩盖了大部分对话，只有几个词断断续续地飘出来：

　　“……陈明？你那个旧情人？”

　　“……意外险……两百万。”

　　“……不会善罢甘休……”

　　“……天台的视频……”

　　“……这几天会来。”

　　当晚老张没走，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阿娟蜷缩在床脚边，露着满是淤青的大腿。

　　过一会老张好像决定了什么。

　　他让阿娟把一个黑色的行李箱清空了出来，放在衣柜旁边。

　　我眼皮兜拉不住，倒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磨刀的声音。

　　隔壁到底住着什么样的人呢？

　　老张、阿娟、明哥，还有死去的小玥……他们之间究竟有怎样的瓜葛？

　　而那个空行李箱，此刻在我脑海里越放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