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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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担心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我的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我屏住呼吸，不敢开门。

　　“咚咚咚。”

　　但这敲门声还固执地持续着，接着门口传来了老张的声音。

　　“谁啊？”我问。

　　“是我，隔壁的老张。”

　　我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开门时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

　　“张老板啊，这么早有事？”

　　“刚起床？”他探头扫视我的房间，目光在茶几上凌乱的空酒瓶上停留。

　　“是啊，昨晚看球喝多了。”我揉着眼睛解释。

　　“刚才在安装柜子，没吵着你吧？”

　　“哪里会……太困了，刚醒。”我作势要关门，却被老张伸手挡住。

　　“走，搬来这么久，没请你喝过茶。”

　　老张笑咧咧的，“来我店里坐坐。”

　　我知道不能拒绝，也不敢拒绝。

　　“那敢情好。”

　　我顺手抄起桌上的两瓶进口的啤酒，“刚买的，一起尝尝新口味。”

　　心里暗自盘算着，万一真动起手来，这玻璃瓶还能来防身。

　　我跟着老张下楼，来到他那家电脑维修店。

　　店面比我想象中狭小，陈列的一排电脑都蒙着厚厚的灰尘。

　　但那些显示器，貌似都还亮着。

　　老张泡的茶，我不敢喝。

　　我带过去的酒，他也没动。

　　我俩就这样，他喝茶，我喝酒，碰杯的场面有点滑稽。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问起：“你见过我老婆吗？”

　　“拿外卖时碰见过一次。”

　　“觉得怎样？”

　　这简直是送命题，说漂亮的话显得别有用心，说普通又怕得罪人。

　　我只能含糊其辞，“嫂子一看就像老板娘。”

　　“你小子，够机灵。”他指着我咧嘴笑了。

　　“你多大啦？看你平时都不怎么出门。”

　　“快三十了，学建筑的，现在行情不好，失业待岗呢。”

　　“看着挺年轻啊，不打算再另外找个工作？”

　　我勉强笑笑，“不知道能做啥，现在在家就写写稿，看能不能混口饭吃。”

　　老张点点头，“只要肯努力，总会有出路。”

　　“那是，得多向您学习。”我顺势奉承道。

　　气氛逐渐缓和起来，我觉得老张应该对我没什么恶意。

　　借着酒劲，我试探着问起他们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他感慨，三年前搬来的，学了一门手艺后开店谋生，前几年生意不错，这一片的wifi路由器都是他安装的。

　　“不过现在啊，生意不好做咯。”他叹了口气。

　　我问他接下来什么打算。

　　他说准备换个地方，找个新开发区看下有没机会。

　　这理由，合情合理。

　　但我知道，这是他们要跑路了。

　　“那以后难得见面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有机会的。”他眯眯一笑，眼神有点深意。

　　“还有，出门在外要小心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立刻会意，这是在警告我。

　　我赶紧连忙点头称是。

　　我们一直坐到中午才分开，他没留我吃午饭，我也识趣地没开口说请他下馆子。

　　临走时，他突然意味深长地嘱咐我一句：

　　“小心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