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拒绝。”
哐当一声。
昂贵的Bling H2O水被砸在地上,瓶身施家水晶碎了一地。
景溪面容上的冷静有一瞬破裂。
“姜黎,这3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心里发苦。
“什么叫做好!”
我忍不住咆哮起来。
像是要把这三年来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景溪,你从来都是高高在上!
有没有尊重过我!
哪怕只是一点点!
景溪显然有些错愕。
“你发什么疯!”
“我一直觉得,你跟外面那些男人不一样。”
“可是刚刚……我却有些失望。”
她眼底一片暗泽。
我怎么也看不清,看不懂。
跌坐在沙发上,我有些颓然:
“你明白的,当年我对你低头,是因为别无选择。”
“但凡我有一点机会。”
“也不会折碎傲骨,沦为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景溪拧眉扭过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自己。”
“你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需要比较什么。”
一口腥甜猛地上冲。
我咽了回去。
所以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吗?
“是啊,是我姜黎自己贱!”
“在我最困顿的时候,只有你出现了。”
“你那么高高在上,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把我拉出泥潭。”
“当你看向我的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命运有朝一日也会垂青我。”
“我从小倒霉惯了,我早就习惯了。”
“我不敢对任何人、任何事报以希冀。”
“却把你当成了救赎。”
“深陷泥沼的我,唯有拼尽全力,才能抓住这一束仅有的光。”
“事实证明,我错了。”
“你有未婚夫,跟你门当户对,人人都说你们般配。”
“以后,我们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景溪,你走吧。”
我满眼疲惫的看着景溪,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但是景溪背过身去,没有看我。
说完这么多。
她都没有看我。
我不知道她看着落地窗外是什么表情。
半响后。
景溪开口了:
“纽约的夜景很美。”
我震惊的抬眼看她。
景溪接着说:
“纽约中央公园,名不虚传,尤其是在这个视角。”
我不明白她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景溪一瞬不瞬的看向窗外,对我伸出手。
“我会在曼哈顿落址,成立一个分公司,你来当总经理。”
她微偏过头,露出绝美的侧脸。
“我听懂了你的意思,觉得我困住了你,限制了你的成长。”
“所以,我会给你平台,给你资源,让你可以自由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愣了一下,见我没反应,她弯了弯唇。
又说: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猛地捂住心口,胸腔那个位置,阵阵嗡鸣。
仿佛有一头困兽,嘶吼着要冲出囚笼。
我姜黎只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一生一世。
只有我们两人!
没有第三者!
你到底是听不懂。
还是不想听懂!
但我知道这只是妄念。
胸腔一股浑浊的气息乱涌。
我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你走吧。”
“我跟你什么话可说的。”
“姜黎……”
许是错觉。
听到这话。
景溪的面孔有一瞬雪白。
但她只是低叹一声。
什么也没说。
她走了。
我只是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久久没有移开眼睛。
最终只是捂着染血的唇,狼狈的佝偻起身子,独自疗伤。
有那么一刻。
是在希冀她会回头的吧。
可惜我从来都等不到。
景溪再也没出现。
仿佛那一晚的谈心。
乃至这三年的纠缠。
都只是一场梦。
去医院前,我收到一个匿名视频。
景溪一身白裙,而何漾黑色真丝衬衫,领口大敞,露出精装胸肌。
房间里散落各种助兴产品。
两人在突破我想象局限的各个位置翻云覆雨。
景溪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潮红,像是怒放的冰牡丹。
我紧捏着视频的手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即便是和我在一起,情到深处的时候,我也没见过她这幅模样。
因为她蒙住了我的眼睛,也蒙蔽我的感官,不让我看到她动情的模样。
以前我以为她是羞涩,是不好意思。
但此刻景溪狂情的模样,却让我恍然,是她觉得我不配。
五脏六腑痛的翻绞起来,我紧紧攥着胸口,感觉透不过气来。
像是自虐一般,我愣是把所有视频挨个翻过。
看完后,已经天亮。
整个人麻木的仿佛已经没有知觉。
护士过来提醒我,“先生,你还好吗?请跟我们去一趟检测室。正式手术之前,还需要对你的身体情况多方面的检测。”
我低下头去,这才发现,胸前衣襟已经湿透。
对面玻璃护栏反光出我的模样。
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那个面容狼藉,双眼血丝,头发凌乱的男人,竟然是自己!
我立马冲去洗手间,疯狂的用冷水泼自己,强迫自己清醒。
再抬头,洗手间的镜子,却映出景熙脱光衣服,与别的男人抵死缠绵的模样!
“啊!!!”
我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嚎叫,抱头蜷缩在角落,肩膀抽搐,难受到全身发抖。
我难受的,不仅仅是被景溪背叛的事实。
更多的,却是即便如此,我仍然无法接受彻底与她割裂。
在一起三年,我做出的所有努力,我在床上竭尽所能的伺候她,我在工作上拼命努力吧自己累到甲亢!
我付出的一切,只是为了能配得上她,能得到她的赞许,能在日后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
可是昨晚看到的所有,却让我彻底心碎。
如果要我放弃景溪,就像是把我的心生生的剖出来,再一寸寸的撕裂,是割肉噬骨之痛。
我甚至还想要给我们的关系修补的关系。
只要景溪,只要她还想着我,还肯回头……
我强忍着泪意,给景溪发去电话。
“有空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景溪声音素来如空谷幽兰,此刻却是隐忍什么,有些喑哑。
“在开会,晚上跟你回电话好吗,晚上,呃……”
她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
“等我!可能会很晚……”
很快,电话那头就只剩咚咚声。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对景溪的一切都很熟悉,她刚刚那声音,明显就是在……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检测室。
经过各项数据监测。
最后医生断定,我的情况并不好,心绪波动太大,不适合立即手术。
建议我回去修养几天,务必注定心情保持平静,不然很可能会恶化。
我只是沉默。
恍恍惚惚,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