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傅杨大步走向门口又停在原地。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张卡塞到服务生手里:
“现在立刻把温以凡送到最好的医院。”
傅杨又回到窗前,看到服务生把温以凡送上车,心中的石头才落地。
沈娇娇眼神飘忽不定,垂着头露出一抹坏笑。
医院里,温以凡脸颊泛红躺在病床上。她睁开眼,感觉眼前天旋地转。
她扶着墙,准备像之前一样去找医生开药,准备回家接着收拾东西。
到医院门口时,她看到傅杨把沈娇娇抱在怀里,心疼地看着医生给沈娇娇上药。
“轻一点,她怕疼。”
沈娇娇和门外的温以凡视线相对,她勾起唇角,之后轻咬嘴唇,眼眶染上嫣红。
“没事的,傅哥哥,娇娇不怕。”
“只是温姐姐晕倒,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傅杨沉默片刻,声寒如冰:
“不过是跪了几个小时而已。”
“有病就去找医生,我又不会治病。”
温以凡的心被利刃划伤,鲜血淋漓。
她回想起十八岁以前,她有一次切菜不小心划了个口子,傅杨立刻拿出医药箱给她上药。
从此以后,傅杨包揽厨房所有事务,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温以凡低头苦笑一声,跌跌撞撞地回到病房。
护士走进来看到温以凡满脸绯红,额头满是冷汗。
她立刻上前摸了摸温以凡的额头,训斥道:
“发着四十度的高烧还敢来回瞎晃,你丈夫呢?”
温以凡眼神呆滞,口中喃喃道:
“我丈夫在陪别的女人看病……”
护士愣了一下,忍不住替温以凡抱不平:
“你都烧成这样了,他都不来。要这种男人有什么用?”
“赶紧离开他算了。”
温以凡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她在心里小声说:还有九天,她就会彻底离开了。
夜晚,温以凡盖着被子入睡,泪水浸湿枕巾。
另一边在傅家,傅杨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
旁边的管家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小声说:
“傅先生,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太太这么晚还没回来,会不会在医院出了点什么事?”
傅杨点了点头,管家给医院打电话,得知她发了高烧。
傅杨站起来,大步流星往外走:
“备车去医院。”
等傅杨来到病房内,就看到温以凡脸色泛红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满是泪痕。
他伸出手想擦拭温以凡脸上的泪,在最后还是收回手。
傅杨坐在病床旁整整一夜,直到天亮看到温以凡退烧才离开。
在车上,傅杨抬手用指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嘶哑疲惫:
“请最好的医生和护工照顾她,不要告诉她是我吩咐的。”
前面开车的管家犹豫地说:
“傅先生,当年那件事也不全是温小姐的错……”
傅杨攥紧双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冷声道:
“开车吧!公司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他心中明白当年的事,哪怕温以凡留下也毫无用处。
但他一看到温以凡就想到妹妹当年的惨死不能释怀。
病房里,温以凡一睁眼就看到护工在床边擦拭桌子。
“温小姐,医生说您退烧了,今天可以出院。”
温以凡点了点头,护工帮忙收拾东西后一起离开。
回家后,温以凡拉着行李箱到院子里,在草坪上倒下一堆小物品。
“这件是傅杨十岁那年送给她的草编蚂蚱。”
“这是傅杨十二岁在街上卖菜赚到第一桶金,给她买的小熊项链。”
“这是傅杨十五岁那年亲手制作的木梳,希望她今后的人生一梳百顺。”
“这是傅杨高考结束后,送给她的每日表白。”
……
温以凡深吸一口气,强忍心头的酸涩,拿打火机点燃它们。
她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回忆,突然感到心中的郁气随着滚滚浓烟逐渐消失。
一辆迈巴赫停在别墅门前,傅杨下车后就看到温以凡烧掉他们曾经的所有物品,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孔略显慌张。
他大步上前看着不断燃烧的火焰,竟然伸手想把礼物们拿出来。
温以凡急忙拉着他红肿烧伤的双手,一时间沉默不语。
既然们之间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以后就各走各的路。
傅杨双手紧紧抓着温以凡的肩膀,双眼猩红:
“温以凡,为什么要烧掉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