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那日晚膳后，谢玉京和临姝没有像往常一般回厢房，而是把我从暗处唤出。

　　临姝面露难色，拉着我的手道：“妹妹，眼下有件要紧事需要你去做。”

　　我不着痕迹地抽出手，等着她继续。

　　临姝接着道：“新上任的吏部尚书刘禀，尚未结党，正是拉拢的好时机。”

　　“此人是个有本事的，平时只一个爱好，经常流连朱雀街喝花酒。听说寻常的章台柳入不了他的眼，惯喜欢那些难以驾驭的美人。”

　　“三日后是他过寿，我们想把你送去陪他一夜来示好，你意下如何？”

　　“到时你打扮一下，姿色应该不输于我，又从小习武，想必会很对他的喜好。”

　　“你放心，我们会安排得滴水不漏，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和刘禀……之事”

　　“这也是为了玉京在朝中扩张势力，都是必要的牺牲，你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我平静地听完，脑中只剩荒唐二字，一旁的谢玉京也是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若是上一世，为了我满心满眼想报恩之人，可能真的会应下这腌臜之事。

　　，你真是糊涂。

　　我心中已有计较。

　　面上状似苦苦思索了许久，半晌沉沉点头应了。

　　临姝松了一口气，她亲昵地再次拉起我的手道：“那阿姐代玉京谢谢妹妹了。”

　　谢玉京也是面露喜色。

　　三日后，临姝亲自把自己贴身的四个侍女遣来，为我准备衣裳，梳妆打扮。

　　平日为了行动方便，我惯来只穿劲装和软靴，头发束起。

　　现下，铜镜里的我挽着灵蛇髻，身着霞色的软烟罗襦裙，冰肌玉骨，螓首蛾眉。

　　我抬手轻轻抚上铜镜里自己的脸，原来我也可以像普通女儿家一样，穿襦裙，点红妆。

　　谢玉京见到我时，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艳和懊恼。

　　临姝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嫉恨，急忙在谢玉京开口前送我上了轿，放下帘子前在我耳边轻声道：“妹妹这副打扮，看起来倒是和那些章台柳无甚分别了。”

　　我弯弯眼睛回她一个笑：“太子妃过奖了。”

　　帘子合上前，我看到谢玉京略有不舍的表情，和临姝脸上得逞的恶毒。

　　我坐在轿子里，想着待会儿要怎么拿刀架在刘禀的脖子上，告诉他，太子为了拉拢他，把太子妃的族妹送来讨好，若是不想被上面人知道你们结党营私，最好是放我离开。

　　这一闹，刘禀怕是再也无胆接受太子的拉拢。

　　思绪间，轿子停下，我被小厮引到二楼的厢房，他将我带到屏风后的木榻上：“姑娘在此稍等片刻。”

　　大约坐了半炷香的功夫，门被推开。

　　我凝神去听，竟是两人。

　　一人声音浑厚：“今天殿下可要和我不醉不归。”

　　一人声音清越：“自然，”随后顿了顿，“还有别的客人？”

　　刘禀大笑：“我约五殿下饮酒，怎会再邀他人？只是太子盛情难却，送了位美人过来，若是殿下不介意，让她来陪酒助兴岂不妙哉。”

　　刘禀拍了拍手，对着屏风后的我道：“还不出来见过五皇子。”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另一人是谢商玠。

　　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他原本手持折扇，兴致缺缺地坐在桌边，见到是我，表情变了变。

　　接着露出一个十分玩味的笑，他啪的一声把折扇收起，看着我笑道：“不愧是皇兄的手笔，确实是个美人。”

　　刘禀见谢商玠一脸饶有兴致，很是知趣叫我坐在谢商玠身边，为他斟酒。

　　我听话地坐下，给谢商玠倒酒。

　　接下来二人相谈甚欢，没怎么理会我。我只安静地坐在谢商玠身侧，酒杯没酒了就给他满上，也乐得清闲。

　　因为有我这个外人在，刘禀交谈时用词隐晦，但我还是敏锐地从字里行间察觉到，刘禀应该早已在五皇子麾下了。

　　我松了口气，事情以我未料到的方式圆满解决，之前藏在袜套里的短刀也不必拿出。

　　那厢二人聊尽兴了，谢商玠似有醉意，眼角泛红，手持折扇在掌中敲了两下，漫不经心道：“这美人深得我心，今夜大人可愿割爱？”

　　刘禀自是听懂了，大笑回：“哈哈哈难得殿下开口，那我就借花献佛了。”

　　谢商玠谢过，他收了折扇拢入袖间，起身拦腰将我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