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舆论发酵
“怎么了？”
李子栋上前几步，来到萧倩身前。
“没事儿，就是穿高跟鞋的时候崴到脚了。”
萧倩扶着房门，勉强想要起身，可脚踝的剧烈疼痛让她无能为力。
“别逞强了。”
说着，李子栋伸手揽住萧倩纤细腰肢，半蹲下身，用公主抱的方式将萧倩抱了起来。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坚毅且英俊的面庞，萧倩不由羞红了脸，心跳加速。
“家里有红花油，你等一下。”
李子栋将萧倩放在自己的床上，去抽屉里翻出红花油。
“这东西活血化瘀，按一会儿就会好很多。”
坐在床尾，李子栋抬起萧倩那只扭伤的脚，轻轻帮她脱下高跟鞋。
“还是...我自己来吧。”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般心细照顾，萧倩羞涩万分。
“你别动了。”
李子栋拿起红花油涂抹于双手，可看着被黑色丝袜包裹的脚踝却犯了难。
“要不，你先脱掉？”李子栋略显尴尬。
“嗯。”
萧倩看着自己短裙下的丝袜，她想要脱掉，可尽管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会让她疼痛难忍。
勉强褪掉一半，可越往下脱身体需要的幅度越大，疼痛感越强。
此时的萧倩已是满头大汗，她看着扭过头去的李子栋，紧咬红唇，轻声道：“那个..你能帮我脱吗？”
次日。
李子栋按照萧倩提供的地址，带着记者前往了视频中受害女孩的家中。
女孩家住在县郊外的一处平房里。
小院不大，打扫的干干净净，但因为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产物，尽管整洁却依旧给人种破败的感觉。
“有人吗？”
推开平房的门，李子栋几人进入屋里。
燃烧柴火的烟夹杂着浓郁的旱烟味，呛的李子栋等人忍不住咳了几声。
“你们找谁？”
左手边的屋子打开，一位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看到这位妇女时，李子栋突然回想起上个月纪委门口的一桩上访。
当时她们一家三口实名举报县南派出所所长，还拉起了横幅，这让李子栋记忆深刻。
“这是刘婷婷的家吧，我叫李子栋，是纪委督察副主任，这次过来是帮你们翻案的。”
见对方茫然的模样，李子栋报出身份。
目光透过门缝看去，屋内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孩正在为炕头上的父亲换药。
“我们不翻案了，你们走吧。”
李子栋本以为会得到对方的热烈欢迎，结局却恰恰相反。
“为什么呀？你们多次上访为的不就是一个公道吗？”李子栋眉头轻皱，提出疑问。
“这就是讨回公道的代价，你们给的公道我家承受不起，求求你们放我们这些百姓一条活路吧....”
妇女苍老褶皱的手推开门，指着炕头上的刘老汉，眼中尽是绝望。
“叔叔的腿也是他们弄的？”
李子栋看着刘老汉那双被涂满碘伏，血肉模糊的腿，眉头皱的更深。
“不然呢？”
李子栋知道汪乐狂妄，却没想到能丧尽天良到这种层度。
强迫未遂、故意伤害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打断了女孩父亲的双腿，畜生至极！
“饭店被删除的视频找回来了，我今天当着镜头面前，当着全桦原县百姓的面保证，一定为你们一家讨回公道，将那些犯罪份子，以及他们背后的保护伞绳之以法。
如果我做不到，我辞职！”
李子栋紧握双拳，这番话是发自他的肺腑之言。
他不认自己是什么好官，但他有最基本的党性和人性，像汪乐这种欺压百姓，欺男霸女的畜生，他势必要让对方得到应有的制裁。
“我知道，你就是当着镜头的面前作秀，说的好听而已，到最后不还得向着人家吗？人家有背景，我们老百姓没有。
你们这群当官的都一个德行，没一个好东西，赶紧走，我们不翻案了！”
妇女推搡起李子栋，想要将李子栋等人驱赶出去：“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们！”
这一刻，李子栋终于明白办案难的原因。
很多官员的包庇、不作为，让老百姓对政府失去了信任，才会酿成这种结果。
“大婶儿，我愿意以我下半生的仕途做担保，一定能帮你翻案，你信我....”
“滚！”妇女毫不客气，推搡的力度加大。
“刘婷婷，我知道你想翻案，想要一个清白，只有我能帮你啊！”
李子栋没有理会妇女的驱赶，他看着里面默默不语的刘婷婷喊道。
派出所为了给汪乐辩护，给女孩按了一个色诱的名头，这对一个二十出头的黄花姑娘是极大的侮辱！
他不相信刘婷婷不想要一个清白！
“别在骚扰我闺女了行吗？她都被你们害成什么样了！
你们为了包庇一个官二代，说我们黄花大闺女勾引大款，你们毁了我闺女清白，让我们一家一辈子都在村里抬不起头了，这还不够吗？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啊！”
妇女愤怒的咆哮后，彻底崩溃：“我们家本本分分的得罪谁了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大婶儿，我...”
“妈，我觉得他跟那些人不一样。”
就在李子栋即将被推出房门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婷婷起身拦住了妇女。
“孩子，别傻了。”看着满脸泪花的女儿，妇女也不忍心：“就算他是一个好官，可那人是县委副书记的儿子，他敢得罪吗？”
“我敢！”
李子栋毫不犹豫，声如惊雷：“我不管他是谁的儿子，有多大的背景，只要触犯了法律，谁都不好使！”
“我能相信你吗？”
听到李子栋的慷慨激昂，刘婷婷那双本以绝望的双眼中闪烁出些许希望的光芒。
“能。”
李子栋坚定点头：“你将你的遭遇跟媒体讲出来，我就不信当着十几万百姓的面前，他们还敢包庇！”
“好，我信你....”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陈婷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汪乐强迫未遂，实施暴行，再到派出所里遭遇的不公对待。
以及后续上访未果，汪乐带人来家里找茬，打折她父亲双腿，威胁以后再敢上访就将陈婷婷卖到黑煤窑等等遭遇一一讲出。
听完陈婷婷一家人的遭遇后，就连一同而来的记者们都为之愤慨。
“你们放心，这个案子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只要我还在纪委工作一天，我就势必将这群黑恶势力都挖出来！
桦原县是桦原人民的天下，不是那些权势子弟的法外之地！”
李子栋最初来的目的，除了为了帮助陈婷婷一家讨回公道，是为了保全自己不被调任到五岗乡。
他喊来记者就是为了舆论发酵，把事情闹大。
镜头之外，是十数万百姓的眼睛。
这个时候李子栋若是被调走，很难不让百姓猜疑，引起的恶劣社会影响，别说是廖静，就算是汪正立也承受不住。
可在了解到陈婷婷一家的悲惨遭遇后，他是发自内心的想为百姓做点实事，讨一个公道！
‘铃铃铃...’
回程的路上，萧倩打来了电话。
“栋哥，你那边进展如何？”萧倩关心的问道。
“挺顺利的。”李子栋吸了一口烟，说。
“那就好。”
萧倩应了一声，略显为难的说：“你能来一趟我家吗？我的脚好像更严重了，想去医院看看。”
“行，你在家等着我吧。”
‘咚咚咚..’
萧倩家门口，李子栋敲响房门。
“李子栋，你怎么来了？”
房门打开，一道令李子栋十分厌恶的声音传出，竟是杨安琪！
“是我叫栋哥来的。”屋内，萧倩解释道。
李子栋没有理会杨安琪，他走进屋子，表情变得更加冷漠，双拳忍不住的紧紧攥起。
因为在这间屋子里不仅只有杨安琪和萧倩两个人，沙发上，一个肥胖油腻的男人正一脸戏谑的盯着他。
此人正是曾给李子栋戴过绿帽子的畜生，汪乐！
“萧倩，你把我和他们叫到一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