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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皇上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席容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问她这个,难道皇上也听说了这事么。

  她心底思量一下,还是如实点头:“伤心。”

  因为的确也伤心的,

  她话一说完,就听见一声嘶啦声,魏祁指尖的书页破裂,她愕然。

  魏祁看了眼席容烟愕然看来的眸子,抿唇间压着冷意。

  他笑了下:“吓着了?”

  席容烟忙摇头。

  魏祁静静点点头,修长的手指点着桌面,没有再开口。

  接下来便是很长的沉默。

  外头的天色已经很沉,再不回去,家里的人该担心了。

  魏祁将席容烟不安的情绪收进眼底,眼底的阴翳又深了深。

  这时候一名太监轻手轻脚的进来,跪在魏祁的面前小声道:“回皇上的话,宝珠姑娘回来了。”

  魏祁扫过席容烟的脸庞,见到她松了一口气的神情,眼神在暗色中冰凉。

  他摆摆手,却还是站起来看她,声音依旧温和:“容妹妹,走吧。”

  席容烟见皇上站了起来,忙跟着起身道:“臣女自行回去就是。”

  魏祁站在席容烟身前,高大的身躯将整个阴影笼罩住了她,他低头看她白净的脸庞,笑了笑:“无妨,朕也要走。”

  说罢他走在了她前面,席容烟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外殿里,等在外面的宝珠见到席容烟出来,连忙高兴的过来:“姑娘。”

  席容烟问她:“脚伤好了么?”

  宝珠点头:“只是崴了脚,去太医院捏了捏就好了。”

  席容烟便放心的松了口气。

  魏祁负手看着这一幕,又低声对身边人吩咐:“去准备步辇。”

  席容烟听到了皇上的吩咐,忙又侧身过来推辞。

  魏祁低头看她,温和叮嘱的语气:“外头正下雨,宫道湿滑,慢些去。”

  魏祁就站在自己面前,他阴影沉下来,莫名有几分暧昧。

  席容烟不敢再拒绝,忙应下。

  被高公公引到外面时,殿外已经有步辇等着了。

  席容烟还是第一次在宫内坐步辇,有些不习惯,但高公公在旁说是皇上的恩赐,极少赐的。

  她坐上去,身边四五个宫人手上提着灯笼走在一边,缓缓走向深处走。

  高义看着席容烟安稳的坐上步辇走了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转身又回了宝华殿。

  魏祁正负手站在窗前,看着缓缓远去的光线。

  在细细雨幕下,被灯笼光线照得朦胧的人,身形婆娑,忽远忽近。

  魏祁摩挲着扳指,神情渐渐冷寂。

  高义站在魏祁的身后,低声说着席容烟在慈宁宫与太后说的话。

  魏祁面无表情,在听见高义说席容烟不愿进宫时,唇边往下压了一道弧度。

  高义又小心翼翼的低头:“太后娘娘还说,看好宣义侯府的二郎,席四姑娘也应了。”

  这瞬间冷凝气散开,高义都心惊胆战的。

  魏祁凉薄的眼里没有情绪,又转身跨出了宝华殿。

  这头席容烟从宫门出去,就见到她停在宫门前的马车旁,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形。

  那身影见着她后,便忙撑着伞过来。

  席文礼走到席容烟身边,纸伞遮在她烟头上,担心的问:“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席容烟走在大哥的身边往马车走去,低声道:“今日陪姑母说话晚了一些,下午回来的时候又被宫女不小心撒了水。”

  之后的事情,席容烟也给大哥囫囵说了个大概。

  马车里大哥给她准备好了手炉,她抱在怀里,暖了指尖。

  闭着眼睛又想起今日皇上温和的神情,与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她忍不住问身边的大哥:“皇上脾气好么?”

  席文礼看向妹妹,无奈的笑了下:“你怎么会这么问?”

  席容烟低着头,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玉簪微微松了些。

  她小声道:“我今日见着皇上,他好像很温和,也没有那么严肃。”

  “和传言中的皇上不一样。”

  席文礼是秘书省秘书郎,掌四库图集分库,虽在中枢,但并不能多过问朝政,与皇上见面不多。

  但身边都是世家子弟,人脉甚广,对于登基三年的新帝,多少知道些脾性。

  他倒是认真的对着席容烟低声道:“皇上内敛,脾性并不常露于外面,但也绝不是温和的人。”

  “皇上登基三年,扶持了一批新士族维持朝廷平衡,又曾是北地的藩王,血腥镇压北边蛮族,手上沾了无数人的血,又怎么可能是温和的人?”

  “当年先帝重病,三位皇子虎视眈眈,最后却是皇上登位。"

  "温和的人是不可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的。”

  “皇上的心思如海,你别轻易逾矩。”

  席容烟听罢一愣,又只是轻轻点头,耳坠打在脸上,再不说话了。

  等到马车停下,席文礼将一件斗篷披在席容烟身上,又低声道:“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给母亲回话就是。”

  席容烟嗯了一声,拢着斗篷,转身往自己院子里走。

  回了院子,她沐浴完抱着猫坐在罗汉床上出神,忽问起身边宝珠今日是怎么摔了。

  宝珠正用帕子和暖炉给席容烟干头发,听了席容烟的话就回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走着走着好似后脚跟被打了什么东西,就栽下去了。”

  “不过当时旁边的宫女扶的及时,奴婢疼的厉害,也忘了瞧到底是什么了。”

  席容烟点点头,又问:"好些了么?"

  宝珠笑道:“好多了,宫里的药膏也真真有用的,贴了一副就不疼了。”

  席容烟就心不在焉的捏着猫耳朵。

  头发干了后,她上榻趴在软枕上,看着宝珠给她整理床边的书册,又轻声道:“我不想嫁人了。”

  宝珠冷不丁听到席容烟这样一句,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见席容烟乌发拢着小脸,美眸暗淡,唇畔又启,喃喃道:“我是不是不能这么说?”

  她的声音很轻:“其实我真的在想,顾公子出事,是不是真的是我克夫。”

  宝珠担心席容烟又想起伤心事,忙道:“姑娘别这么想,不怪姑娘。”

  席容烟将锦被往脸上一盖,手指捏着枕下顾褞玉当初送她定情的桃花簪,闷闷声音从里面响起:“或许吧。”

  半晌又有低低声音传来:“我总觉得很难受。”

  “但他们都说过去了,褞玉哥哥忽然出了事,真的就能这么轻易过去么。”

  宝珠不知道怎么劝,只能默默守在一边,等到身边没动静了,她才去轻轻掀了被子。

  里面的人已睡着,眼眶晕红。

  她无声的叹息,又放下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第6章 皇上和传闻中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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