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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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亲的日子到了。

　　宫人替我穿上那身红色的丝绸嫁衣。

　　布料层层叠叠，压在身上，有些沉。

　　我坐在镜前，看着镜中人。

　　不是喜悦，也非悲伤，只是一种空洞的麻木。

　　时辰已到，我起身，走向殿外。

　　登上轿辇前，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送行的人群。

　　我看见了谢尘。

　　他就站在不远处，手臂揽着景斓的腰。

　　他低头，靠近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温柔。

　　我的视线迅速移开，落回眼前的轿门。

　　我抬脚，跨了进去。

　　身后的宫人放下轿帘。

　　厚重的锦缎落下，轿子启动，平稳地向前。

　　路途遥远。

　　日子一天天过去，谢尘所说的替身，始终没有出现。

　　但就算真的有人中途拦下，备好了替身，我也不会回去。

　　绝不。

　　我再也不想看见谢尘那张脸。

　　前方纵是刀山火海，也好过回头望见那令人作呕的虚伪。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人马的喧哗声，是北蛮的语言，粗犷而陌生。

　　按照礼节，需由可汗亲自迎接。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准备面对我的“宿命”。

　　终于，轿子停稳，有人上前掀开了轿帘。

　　然而，映入眼帘的，并非传说中那个年过六旬、体态臃肿的老可汗。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英俊刚毅的年轻面孔。

　　他站在轿外，逆着光，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挡住了我的视线。

　　他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眉眼间带着北蛮男儿特有的狂野不羁，却又奇异地融合了几分中原男子的温文尔雅。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却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显得有些不羁。

　　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兴味。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无法反应。

　　他……他怎么会这么年轻？

　　见我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男子向前一步，伸出手。

　　他带着一丝不容拒绝，轻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你，就是本汗的王妃？”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像是在宣告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

　　我心中巨震，抬头看向他，这是那个传说中暴虐成性、喜好折磨女子的北蛮可汗吗？

　　他看起来，和传闻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沉默。

　　他看着我，嘴角忽然向上牵起一点弧度。

　　“很好。”

　　他的手指离开我的下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