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心死的告别
第10章 心死的告别
“不是因为比赛。”她轻声说,“是因为妈妈真的很累了。”
霍嘉新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那你走了,是不是小姨可以来照顾我们?小姨说过,如果她能出院,就会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付明嫣的心彻底碎了。她站起身,不再看儿子兴奋的脸。
霍景沉敏锐地注意到付明嫣身体的轻微晃动。他突然想起了付瑶还需要付明嫣去捐细胞的事。
怀上孩子的事情还需要抓紧。
“星星,”霍景沉弯下腰,手掌轻拍霍嘉新的肩膀,声音低沉,“你先去楼下等你的炸鸡,爸爸和妈妈有事情要谈。”
“可是爸爸——”霍嘉新还想争辩,却被霍景沉的目光堵了回去。
“听话。”霍景沉的语气冷了三分,“吃完炸鸡就去洗手,别把油弄到沙发上。”
霍嘉新撇撇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付明嫣的行李箱,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父亲强硬的注视下只能乖乖退出房间。关门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
房间陷入一片沉寂,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付明嫣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行李箱的拉链。
霍景沉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目光落在付明嫣苍白的脸上,眉头皱得更紧。“还在生气?”
付明嫣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苦涩。她想笑,却发现连嘴角上扬的力气都没有了。生气?如果只是生气,那该多简单。她的心早已不是生气,而是彻底死了。
“不是。”她轻声回答,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是累了。”
霍景沉走近她,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他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以及嘴唇上干裂的纹路。“是不是昨天捐完细胞后没休息好?”
付明嫣避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背抵着墙壁。“你不用担心。
霍景沉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
付明嫣默默地继续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霍景沉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如果是因为今天的事,我可以带星星跟你道歉。”
“不需要。”她轻轻挣脱他的手,“星星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的是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一部分。”
霍景沉眉头紧锁,“你在说什么胡话?”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你当然是这个家的一部分。你是星星的母亲。”
付明嫣抬起眼,目光穿过霍景沉的肩膀,落在远处的虚空中。她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像是被迫吞下了一剂苦药。
霍景沉的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恼怒。他伸手抓住付明嫣的手腕,力道不重却不容拒绝。付明嫣的皮肤在他掌心下微微发烫,这让他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你到底怎么了?”他松开领带,喉结上下滚动,“如果是因为星星刚才的话,孩子不懂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付明嫣轻轻挣脱他的手,她感到一阵眩晕。
“我没事。”她垂下眼帘,掩盖住眼中的痛楚,“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
霍景沉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微微软化。
“你昨天才捐完细胞,应该好好休息。”他走向床边,拍了拍床铺,“躺下吧,我让阿姨给你准备些补品。”
付明嫣没有动,她的视线落在行李箱上。
“我不需要补品。”她的声音平静,“我只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霍景沉的耐心开始消磨殆尽。他走到付明嫣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墙上,将她困在自己的气息中。
“你到底在闹什么?”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是不是付瑶的事情让你心里不舒服?她毕竟是你妹妹,你帮她是应该的。”
付明嫣抬起头,直视霍景沉的眼睛。那双曾经让她心动的眼睛,现在只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是啊,我帮她是应该的。”她的声音轻如羽毛,却重如千钧,“就像我为你生孩子也是应该的,对吗?”
霍景沉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后退半步,审视着付明嫣的表情。
“你今天很奇怪。”他皱眉道,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对了,医生说这几天是最佳时期,要不我们现在就……”
他的手滑向她的腰际,眼中闪过一丝欲望。付明嫣感到一阵恶心,她侧身避开他的触碰。
“我来例假了。”她冷淡地说,看着霍景沉眼中的欲望迅速冷却。
霍景沉的手停在半空中,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付明嫣身上逡巡,似乎在确认她的话是否属实。
“这样啊。”他收回手,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失望,“那就好好休息吧。不过……”
他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锐利。
“你的例假周期不是刚过去吗?”
付明嫣心跳漏了一拍,但面上依然平静。
“不规律。”她简短地回答,“可能是最近没休息的好。”
霍景沉沉默地站在她身后,“你需要去医院检查吗?”他开口问道,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我可以安排。”
付明嫣摇头,“不需要。”她轻声道,“只是普通的生理现象。”
霍景沉沉默了片刻,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我去书房处理些文件。”他停在门口,背对着她,“有事叫我。”
付明嫣没有回答,只是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当确定他已经离开,她才松开紧绷的身体,瘫坐在床边。她的手指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一份文件——离婚协议书。
纸张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响声,像是在嘲笑她曾经天真的梦想。付明嫣将协议书展平,目光扫过上面的条款。她不要抚养费,不要财产分割,只要带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尊严。
她将协议书放在床上,起身走向卫生间。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鲜血染红了卫生巾,她咬紧下唇,用冷水拍打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
“结束了。”她对镜中的自己说,“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