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再立功
转眼三天过去，案子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进展。
这天上午，杨曦一如往常在厂区空地练拳。
练拳结束后，杨曦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远远的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有些诧异。
“大海，你找我？”
杨曦喊了一嗓子。
张海赶紧脚刹，扭头道：“靠，老杨，我还以为你上班去了。”
“找我有事？”
“废话，边骑边聊。”
二人骑行了一段路，张海道：“你跟星瑶去刑警队也好几天了，案子有进展没？”
杨曦奇怪道：“你是不是忘了组织纪律了，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
“靠，我不是那意思，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要是刑警队缺人手，能不能把我也借调过去，不管什么脏活累活我都能干。”
“你以为我是刑警队队长？说调谁就调谁？这事你不应该找我，你应该找梁局。”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病？这话我要是敢跟梁局说，他还不得给我骂的狗血淋头。”
“知道就好。”
杨曦沉吟一声，说道：“这案子不好破，虽然已经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的人数和身份，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线索，江州那么大，要找三个有心躲藏的人，如同大海捞针，你就算来了也没用。”
“唉，我的命咋这么苦。”
张海长叹一声，话锋一转，“老杨，今天我不值班，下班之后去我家，陪我喝两盅吧，兄弟我一肚子委屈没地方说。”
“你家？”
“嗯啊，你不会把我家住哪给忘了吧。”
“我还真不记得了。”
“靠，张家堡子啊。”
“张家堡子？！”
听到这个熟悉的地名，杨曦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一根稍瞬即逝的线头被牢牢抓住。
1992年7月9号凌晨，三名犯罪嫌疑人打碎玻璃，进入张家堡子某民宅，轮番侮辱女主人，劫走财物，并残忍杀害了一家四口。
这不正是今晚？
“嘶...”
杨曦倒抽一口凉气，鸡皮疙瘩直往地上掉。
不过，犯罪嫌疑人有三个，他和张海两个人，恐怕无法将他们全部缉拿归案，不如把星瑶叫上，三对三！
“行，今晚不见不散，我叫上星瑶，咱三一起聚聚，我来买菜！”
“你买菜？那更没问题了，哈哈！”
“就这么定了。”
杨曦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应了下来。
尘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全都在这一刻涌上心头，杨曦甚至想起了被害者一家的街道和门牌号。
时间一晃到了傍晚。
杨曦、叶星瑶、张海回到张家堡子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挨家挨户门口都坐着三五成群拿蒲扇乘凉闲聊的老头老太。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打闹声与狗吠、蝉鸣混在一起，组成了一首极具年代特点的交响乐。
“遇害的就是这家...”
杨曦盯着路口一栋居民楼漆黑的楼道。
“别再说我抠门了，我今天也斥巨资买了只烧鸡，咱们今天必须喝个痛快。”
张海自顾自说道。
杨曦随口道：“喝好就行，没必要喝太多，明天还得上班。”
“我不能回家太晚，我妈会担心。”叶星瑶道。
“星瑶，瞧你这话说的，你两个哥哥把你喊出来聚餐，难道还能让你一个人回家不成？告诉咱姨，不用担心，要是实在太晚，你就是住这都没关系啊。”张海大咧咧道。
“拉倒吧，我这辈子除了宿舍和所里，没在外面过过夜。”
“人生贵在尝试。”
“去去去！”
三人有说有笑回到家中。
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闲聊家常。
三人年龄相仿，有很多共同语言，这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转眼到了10点半。
卷宗上记录是10点30到11点30之间，杨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张海眯着眼睛道：“这么晚了还回去干啥啊，就住我这呗，又不是没床给你们睡。明早一起去上班多好。”
杨曦：“我这人认床，别人的床我睡不惯。”
叶星瑶：“我更不能夜不归宿。”
“行吧，走，我送送你们。”
张海打着哈欠将杨曦、叶星瑶送出门。
此时，街边的路灯早已熄灭，安静的只剩蝉鸣，但在月光照耀下，路面并不昏暗。
很快三人就来到路口处。
杨曦拿眼角余光打量了一眼窗户，见仍是完好无损，心知自己出来早了，对方还没动手。
“就送到这了，我回去睡觉了。”
张海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杨曦一把将他手腕抓住，不由分说的将张海往墙根底下拽，“我现在头有点晕，你陪我坐会。”
“靠，你小子事真多。”
张海无奈，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他现在毫无交谈的欲望，瞌睡虫快要把他吃了。
“你没事吧？”叶星瑶有些奇怪，杨曦刚才喝酒的时候很克制，不像喝多了的样子。
“没事，酒劲上来了，有点上头。”
“没事就好。”
叶星瑶见状没说什么，也挨着杨曦坐了下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莫十分钟后，一明两暗，三道鬼祟身影从路边出现，完全没发现不远处墙根底下还坐着三个人。
其中一人用衣服包裹石块，将玻璃砸碎，紧跟着将手伸进窗户，拉开窗拴。
“住手！你们是干啥的？！”
不等杨曦提醒，前一秒还昏昏欲睡的张海突然大吼起来。
三人做贼心虚，被吓了一跳，拔腿就跑。
张海一个箭步冲出去，朝着杨曦大叫：“老杨！星瑶！有贼！”
说话的同时，张海已经追上了砸窗之人，一个飞扑便将他扑倒在地，180斤的体重宛如一座小山压的那人丝毫动弹不得。
杨曦和叶星瑶从他身边掠过，杨曦大声道：“我们去追另外两个！你别让他跑了！”
“知道！你们小心点！——妈的，你给我老实点！”
“……”
张家堡子附近是一大片青纱帐，为了不让两名嫌疑人冲进去，杨曦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其中一人心知跑不掉，突然拧转身体，拔出匕首喝道：“再追，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杨曦、叶星瑶双双放缓脚步，默契地合围过去，“你威胁谁呢？我们是警察，放下武器！”
男子咧嘴一笑，突然朝杨曦冲过去，“我放你妈个逼！”
杨曦一个侧身躲过袭来的匕首，双臂一夹，将其胳膊夹住，趁对方惊诧之际，一脚斜踹在膝盖上，咔吧一声，男子应声倒地。
他膝盖被踢碎，再想逃已是天方夜谭。
同一时间，另外一名体形稍瘦的男人胡乱挥舞匕首朝叶星瑶扑杀过去。
叶星瑶且战且退，趁对方再次发动进攻之际，一手抓住其持刀手腕，腾出另一只手，咣咣就是两拳砸在男子脸上，直打的他鼻血眼泪横流，而后使出一记擒拿将男子牢牢控住。
“不愧是警校最优毕业生，功夫就是强，没有七、八年练不成这样。”杨曦暗暗点头。
“你们没事吧？”
这时张海颠颠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那个被你制住的家伙呢？”杨曦擦了擦汗。
“放心吧，我拿裤腰带给他捆电线杆子上去了，他跑不了，咦，这两货带刀了？”
张海发现了被踢到一旁的匕首，大吃一惊。
叶星瑶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呼一声，“这两人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眼熟？”杨曦假模假样掰正其中一人脑袋，惊呼道：“王根贵？618大案的犯罪嫌疑人？！”
叶星瑶双眸熠熠生辉，兴奋地捶了张海胳膊一下，“海哥，咱们这次立大功了！”
“啊？啥啊？”
张海呆若木鸡。
……
某民居。
“喂……明亮啊，什么事？”
常成虎打了个哈欠。
“常队，大喜事，人抓着了。”
“什么人？谁抓谁？”常成虎有些迷糊。
“杨曦、叶星瑶和他镇派出所的朋友，把618案的三个犯罪嫌疑人抓着了！人已经在局里了。”
“什么？”常成虎扑棱坐起来，瞬间睡意全消，击节赞叹道：“好好好，等我，我马上到！”
挂断通讯，常成虎又给局长打了通电话。
“局长，天大的好消息，618大案的三个犯罪嫌疑人抓着了！我现在就去局里突击审讯！……”
这一夜，注定无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