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再醒来时，已经是半月后。

　　救下我的那位锦衣女子，是当今一母同胞，常年镇守边关的大长公主，也是谢衡的姑母，谢灵韵。

　　我醒后，她就问了我一句话，“你可愿随我去边关？我知道你和陆家有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报仇，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见我点头，她扔给我份户籍，“明日夜间子时，我在京郊城外等你。”

　　……

　　三天后，我随长公主到达边关，她未隐瞒我女子的身份，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我以新兵的身份扔到军营，好似和旁的士兵没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

　　在如狼似虎的一众男人中，我站在其中，代表着貌美和柔弱。

　　“她一个女子怎能参军？”

　　抗议反对的人有很多，皆被长公主轻飘飘的一句，“女子参军，本官是第一个，陆鸢是第二个，日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谁若有意见，趁早滚蛋。”挡了回去。

　　我就这样在军营落脚。

　　——

　　参军的第三夜，我杀了一个人。

　　匕首没入喉咙，一刀毙命，他甚至没来得及惨叫，就惨死在我手中。

　　我拔下匕首，擦去上面血迹，衷心感叹，多亏了谢衡曾为我请的那位女医，教会了我人体哪个部位最脆弱，一刀捅下去能够致命。

　　才有了我今日的一刀毙命。

　　我拎着他的尸体一路拖行，滴滴洒落的鲜血惊动了整个军营。

　　顷刻间，火光亮起，军中长官披着外袍匆匆赶来，在看到我脚下的尸体时，瞳孔一缩，厉声呵斥，

　　“陆鸢，你可知军中规矩，凡杀同袍者，以命抵命！”

　　“他半夜摸进我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我杀他天经地义，让我给他抵命，我不认。”

　　话落，那位长官仔细打量了我一番，突然笑了。

　　“你说的对，杀同袍需要抵命，但是杀小人，不用。”

　　“刘四欲行不轨，是他死得其所。”

　　话落，我抽出长刀，利落斩下尸体脑袋。

　　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身后数百位同批入营的士兵眼神一凛，看我的眼中多了一丝敬畏。

　　很好。

　　原来这就是谢衡口中的立威。

　　——

　　南朝立国百年，早有衰败之像，近些年来陛下身体抱恙，敌国虎视眈眈，明里暗里的试探更是不少。

　　我在军营三年，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不少，性命垂危之时也有，但都咬牙挺了过来。

　　直到新年的前一夜，敌国铁骑毫无预兆，长公主连夜召见我，要我潜入敌营，火烧敌方粮草。

　　这对我而言不算难事，北国人身边也有伺候的南朝婢女，我带着同行的六人潜进敌营，我负责刺杀敌营统帅以此引开把守的士兵，剩下的几人浇油的浇油，放火的放火，事情原本办得很顺利，偏偏到了最后关头，同行的一人突然将刀对准了我。

　　“三年前你杀我四哥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话落，刀锋直冲我面门。

　　事发突然，我来不及躲，只能硬抗下这一刀，同时右手袖箭对准了他的喉咙——

　　咻得一声，男人的尸体径直倒下。

　　这一刀落在我左肩，不致命，但是瞬息的缠斗却让身后的追兵逮着机会，数百人一拥而上，眼瞅着就要被包围，我狠下心，从怀里摸出两枚黑火药扔在敌军脚下，同时脚下提速，冲着被炸开的残缺口狂奔。

　　其余四人落后一步，下一秒，就被敌人万剑穿心，当场毙命。

　　我不敢停留，顺着小路一路躲藏回到最近的集市，乔装打扮一番这才大摇大摆回了军营。

　　军营的大夫给我处理伤口，去时六人，回来时就只剩下我一人。

　　哪怕是见惯了生死，我也难免多了一丝愁丝。

　　我也是回来后才得知，今日翻脸要杀我的那人，是刘四的亲弟弟，刘武。

　　他记恨我三年前杀他哥哥，寻到机会，就要给他哥报仇。

　　“如果当年我没有杀刘四，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这场祸事？”

　　我望着远处愣神，又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刘四想要欺辱我，我杀他立威，没问题，刘武为兄报仇，对我下手，也没问题。

　　刘武想杀我，我反击，那就更合理不过了。

　　他死在我手上，是他技不如人。

　　至于死去的另外四人，他们被刘武连累，被敌国所杀，有仇有怨，总归也寻不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