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第二天，顾辞空降剧组，挤走了拍好定妆照的原男主。

　　导演喜不自胜。

　　顾辞流量大、商业价值高，有他意味着更多的投资和更好的档期。

　　天时地利人和。

　　他没准儿也能有代表作，成为各大剧组争相合作的导演。

　　有顾辞的加盟，这部小网剧升级成平台重点项目。

　　一下子成了娱乐圈的香饽饽。

　　有背景有资源、久捧不火的小糊咖削尖了脑袋想挤进来。

　　连我饰演的恶毒炮灰都有人虎视眈眈。

　　圆圆推门进来，小脸皱成苦瓜。

　　“渺渺姐，剧组来了好多试戏的，我这个小角色没人看得上，你的角色和男女主有对手戏，好多人盯着呢。”

　　“唉，咱们普通人也太难了。”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

　　等了一天，终于在凌晨等到剧组收工。

　　一群人乌泱泱地出来，我连忙跑过去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导演。

　　“杨导，我是姜渺，这是我写的一万字人物小传，希望您能继续用我。”

　　杨导打着电话，随手接过我的文件夹。

　　“好好好，我知道了……”

　　人群呼啦啦地离开，透明文件夹静静躺在地上，随风翻飞。

　　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助和异想天开。

　　手机上，发出去的信息迟迟没有回音。

　　偏偏胃也来凑热闹。

　　我熟练地倒出两颗止疼药吞下。

　　不行。

　　我不能任由角色被抢走。

　　我真的很需要这份片酬。

　　做了好一阵心理准备，我敲开顾辞的房门，求他帮我保住角色。

　　他靠在沙发上，语气散漫。

　　“姜渺，你还真是能屈能伸。昨天恨不得和我划清界线，今天就来求我帮你。你说，我凭什么帮你？”

　　我挺直腰板，试图给自己底气。

　　“这个角色本来就是我的，因为你空降剧组，才引来那么多人想抢我的角色。你应该为自己造成的后果负责。”

　　他斜睨我一眼，桃花眼里盛着恶劣的笑意。

　　“人家有背景有资源，你争不过，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角色被抢走。就像当年的我一无所有，没有足够留下你的筹码，只能看着你走进那辆劳斯莱斯。”

　　“今天的你和七年前的我一样，都留不住自己想要的。”

　　我嗓子发干，硬着头皮道。

　　“七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求你看在我们谈过恋爱的份上帮我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烦你。”

　　“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顾辞走到窗边，做出扔东西的动作，转头玩味道：“下楼，天亮前找到我扔掉的戒指，我就帮你保住角色和戏份。”

　　楼下是酒店的花园。

　　白天红花绿叶生机盎然，人工小溪流水潺潺。

　　晚上却是一片黑暗和死寂。

　　在草丛里找一枚戒指，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知道顾辞故意为难我。

　　但形势比人强，我必须去找。

　　临走前，我再次向顾辞确认：“我一定会找到戒指，请你说话算话。”

　　“当然。”

　　我拿着手机在花园里仔细搜索。

　　有时是灌木丛，需要弯着腰。

　　有时是草地，要跪下来贴着地面一寸寸摸过去。

　　腰酸腿疼眼睛疼。

　　溪水打湿裤脚，身上出了一层汗。

　　被风一吹，冷得瑟瑟发抖。

　　东方露出第一抹鱼肚白时，我还是没能找到戒指。

　　希望一点点落空。

　　我直直看着西沉的月亮，脑子里一片空白。

　　月光拉长了另一道身影。

　　顾辞站在我面前，全身裹得严严实实。

　　“没找到？”

　　我累到极致，甚至扯不出一个微笑。

　　“我翻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可就是找不到戒指。尽人事听天命，看来上天这次不肯帮我。”

　　顾辞摊开手掌，手心躺着一枚朴素的戒指。

　　“你当然找不到，因为我根本没把戒指丢下来。”

　　我苦笑。

　　“所以你根本没打算帮我，只是耍我玩？”

　　顾辞缓缓蹲下来和我对视。

　　“耍你又怎样？你今晚受的这点苦，和七年前的我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