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外婆生日那天，顾辞提着一堆补品上门。

　　一进门就主动扎进厨房给外婆打下手。

　　妙语连珠把老寿星哄得笑呵呵。

　　备菜完成，顾辞看了眼手机说要去拿预定好的生日蛋糕。

　　外婆把我往门口推，“小顾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和他一起去。”

　　顾辞眼里盛满笑意。

　　从面包房出来，顾辞手里多了一个蛋糕盒。

　　“谢谢你今天来陪外婆过生日，她很开心。”

　　“姜渺，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谢谢。”

　　顾辞嗓音低沉，郑重道。

　　很快到了小巷。

　　才走到小院门口，就听见一道尖锐刺耳的女声。

　　“你的好孙女姜渺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专门破坏别人家庭。七年前跟我姑姑抢丈夫，现在又跟我抢男朋友！表面清纯，背地里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给钱就能睡！”

　　“你吃着她用卖身钱买的药，不嫌恶心吗？”

　　慕妍满脸愤恨，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狠狠摔到外婆面前。

　　照片散落一地。

　　连同我不堪的过去被摊在阳光下暴晒。

　　外婆捡起脚边的照片，一看便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外婆！”我推开慕妍冲到外婆身边，“外婆你没事吧，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渺渺！”外婆用力掐住我的胳膊，死死盯着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有没有做过那些道德败坏的事？”

　　照片里，我狼狈地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碎成条，暴露大片春色。

　　脸上有两个醒目的大字。

　　小三。

　　屈辱的过往瞬间涌上心头，我全身血液凝滞，失去了所有力气。

　　慕妍轻哧一声，“谁叫你当小三，活该被我姑姑扒光了衣服教训！”

　　“姜渺！”

　　外婆白着脸，胸膛剧烈起伏，急切地想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我这辈子遵纪守法问心无愧，没做过一件昧良心的事。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我泣不成声：“外婆，您别激动，我先送您去医院。”

　　啪！

　　外婆奋力扇了我一巴掌，痛心疾首道：“我可怜你没有父母，对你从来有求必应，没想到养大了你的心，让你为了钱去破坏别人的家庭。是我没教好你，我，我对不起你妈……”

　　她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外婆被送进手术室抢救。

　　慕妍跟上来，忙不迭向顾辞揭穿我的真面目。

　　“阿辞，你还不知道姜渺的真面目吧。七年前她抛弃你，就是攀上了我姑父的高枝。在你为一日三餐苦苦挣扎的时候，她住豪宅开豪车，吃欧洲空运过来的牛排。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她被我姑姑发现，活生生打掉了四个月的孩子，再也不能怀孕了。”

　　说着她惊呼一声，鄙夷道，“姜渺，你的肚子里死过人，好可怕！”

　　她的话勾起那些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

　　理智像秋天的枯草，被愤怒的火烧个精光。

　　我冲上去掐住慕妍的脖颈。

　　“你们为什么要像苍蝇一样缠着我？先是你姑姑姑父，再是你！你们毁了我不算，还要跑来伤害我外婆！凭什么你们可以肆意践踏我的人生，你们去死，去死！”

　　我疯了一样厉声质问。

　　看见慕妍在我手里花容失色丑态毕露，心里涌上诡异的快感。

　　看，这些目下无尘的有钱人也只有一条命呢。

　　“姜渺，快放手，她要被你掐死了！”

　　“想想外婆，她只有你了。”

　　顾辞上来拉我。

　　他的话让我如梦初醒，缓缓松开双手。

　　慕妍死里逃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我全身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喉间漫上一股猩甜。

　　噗——

　　血雾散开，像夜空绽放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