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可我已经没力气想这些情情爱爱。

　　“顾辞，你很好，是我不够好。你星途璀璨万众瞩目，不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值得的。”

　　顾辞目光灼灼，光明正大地耍无赖。

　　“值不值得我说了才算。姜渺，七年前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和我分手，现在我重新追求你也不用你允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渺，我都是跟你学的呀。”

　　他低头冲我笑着。

　　褪去了作为明星的疏离，一如七年前那个让我心动的青年。

　　剧烈的心跳震耳欲聋。

　　汽车的鸣笛声、孩童的奔跑嬉戏声渐渐远去。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理智慢慢回归。

　　我不能给他一时欢愉，再让他痛失所爱。

　　“慕妍怎么办？我是无权无势，但也不会自甘堕落，去做别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顾辞解释道。

　　“我和慕妍只是配合公司炒作，等她有了热度我们就会和平分手。”

　　见我态度软化，他的手得寸进尺地钻进我的手掌，和我十指相扣。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顾辞在我家附近租了个小院住下来，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我陪外婆去公园散步，他远远跟着当保镖。

　　我去买菜，他抢先付钱拎东西。

　　外婆在小菜园种菜，他提着塑料袋撒肥料。

　　私人定制的皮鞋沾上了泥点子，没有半点明星架子。

　　态度殷勤，无微不至。

　　外婆对他很满意，来问我的看法。

　　“渺渺，你对小顾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熟练地接上新的毛线团，“外婆，我和顾辞早就分手了。”

　　外婆瞥了眼我的动作，打趣道。

　　“那你还给他织围巾？”

　　“我……”

　　“谁说分手就不能复合了？七年前你们还年轻，谁都不肯低头，赌气分手很正常。可这些天小顾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他对你很上心，你对他也不是毫无情意。”

　　“渺渺啊。”外婆轻轻摸着我的头，慈爱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外婆老了，身体也不好，能陪你的时间越来越少，如果能在闭眼前看着你结婚，我这辈子就没有遗憾了。我看小顾很不错，后天我生日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我妈生我时难产去世，爸爸很快二婚。

　　爷奶嫌弃我是个女孩，不肯多养一个吃白饭的。

　　他们把我扔给外婆，吝啬于出一分抚养费。

　　我的出生让外婆失去女儿，外婆却无私地给了我全部的爱。

　　好看的发夹，馋人的零食，流行的书包……

　　在同龄人还在穿哥哥姐姐的旧衣服时，我穿着外婆买给我的漂亮衣服。

　　收获小伙伴们艳羡的目光。

　　有熊孩子欺负我没爹没妈，外婆带着我骂上门去。

　　回家路上还给我买了一支橙子味冰棍。

　　那是炎热夏天里唯一的清凉。

　　后来我想学表演，外婆动用积蓄支持我的梦想。

　　暖黄灯光里，她把存折放到我手上，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脸庞。

　　“渺渺，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外婆永远在家等你。”

　　十八岁的我背上行囊走向远方，把外婆留在褪色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