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1
下一刻,沸腾的油茶泼在我的脚上,皮肤像被侵蚀般响起“滋啦”一声。
苏曼曼低头阴狠看向我,仿佛在责怪我破坏了她的计划。
脚踝上未愈合的伤口被这么一激,流出新鲜血水,宛如蚀骨之痛,让我没忍住叫出声。
闻声,谢怀瑾披着浴袍出来,脸上的情欲还残留大半。
自从七天前苏曼曼回国找他,他们便待在主卧七天七夜,从未踏出房门一步。
而我总是能听见银铃铛作响的声音,和他们情不自禁的闷哼声。
银铃铛是我送谢怀瑾的定情礼物,他爱不释手般的挂在腰间,彼此形影不离。
可曾经最动听的声音,现在却成了我最讨厌的声音。
“小暖,你又在发什么脾气?”
明明是我瘫倒在地,谢怀瑾却还是认定我找事。
“怀瑾,你别怪妹妹,是我手抖没拿稳茶。”
“我听说苗族有个习俗,就是来主人家做客,要敬一杯油茶,所以特地做这杯茶想给妹妹,可惜撒了大半。”
苏曼曼边说边往他怀里钻,眼神无辜又让人心疼。
“她不是这的主人,你没必要敬她,应该是她敬你。”
他说这话时冷漠又无情,让我想起上一世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双眼尽瞎的痛楚又一次浮现。
还没等我回过神,他一手捏住我的下巴,逼我抬头。
一手拿过苏曼曼手中还剩一半的油茶,逼迫式往我喉咙里灌。
喉咙像是被灼烧般,疼得我连呼吸都是痛的。
可我没有反抗,而是仍由他继续,哪怕已经身子颤抖,骨节发白。
因为我知道,反抗会引起他更大的报复,就像上一世苏曼曼回国那天。
她以自己认床睡不着的名义,不仅喊谢怀瑾陪床,还让我在床前给她唱苗族民谣。
我拒绝了,所以下场就是跪在他们床前一遍遍唱着民谣,脖子还绑着麻绳,另一端挂在衣柜门把上。
但凡我因疲惫倒下,脖子上的麻绳就会骤然缩紧,让我几乎窒息。
谢怀瑾瞥见我眼角的泪,手停下了动作,将空杯子砸在墙上。
陶瓷片四处飞溅,刺进我的皮肤,却让我更清醒。
我扶着墙,勉强站起身,喉咙痛到麻木,连哭都哭不出声。
后天就是蜡染非遗继承会,我要赶回苗家。
只是刚往外移了几步,谢怀瑾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曼曼明天有个舞会,你不是会蜡染吗,帮她染一件与众不同的,别给她丢面子。”
说着,苏曼曼往我怀里丢了一件白裙,上面还有未干涸的白渍,散发着腥味。
我知道她是故意恶心我。
可她不知道我相当于死过一回了,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轻声应下后,我拿着裙子就要回房间,谢怀瑾却没松手,视线落在我的脚上。
“怎么这么严重?”
他抬头质问我,眉头紧锁。
他忘了,一次聚会上,他朋友知道我是苗族人,便带着玩味让我跳芦笙舞。
哪怕知道难度高,谢怀瑾为了面子,直接将我扛在他肩上跳舞。
可苏曼曼的一个电话,就让他分了神,导致我重重摔倒在酒桌上。
桌子直接断成两半,酒瓶酒杯碎裂,尽数玻璃渣刺进我的身体。
我一时分不清地上流的是红酒还是我的血。
因韧带断裂,我独自在医院躺了五天,才能勉强下床。
可下床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苏曼曼回来了,还被谢怀瑾接到我们家。
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迟迟没有出现在医院的原因是要忙着给苏曼曼接风洗尘。
回过神,我只替曾经的自己感到可悲和不值。
“没事,擦点药就好了。”
我声音几乎沙哑,说话时口腔里一股铁锈味。
谢怀瑾眼眸暗了下来,看着我一点点往客卧移动。
直到将房门上锁,我才如释重负吐出一口气,打去一通电话。
“我会去继承的,后天你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