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中心

　　好不容易从汪倩那里脱身，请了几天假。母亲居住在城市的另一边，浙江厂子这里距离那边也稍微有些远。我家住在乡下。想着月末也快临近了，于是我想着先不回家，但是可以把手头上的一些钱寄给家里。保姆的工资还有母亲的生活费，我都需要考虑到。

　　转账过后，我看着ATM机上显示所剩无几的数字，顿时一阵痛心疾首。

　　但是只有爬上更高的阶梯才能挣更多的钱。现在凭着我自己的能力，如果能拥有线长汪倩那样的待遇，恐怕生活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吧。想到汪倩，我是又无奈又心痒。

　　汇款给家里之后，我就准备先放松放松。离开厂子里的那一条街上有一个洗浴中心，我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是总被老师傅们耳濡目染着，总想要见识见识那里是什么地方。虽然说没有人带路，但是男人嘛，总能找到地方。

　　这里的洗浴中心不算豪华，面向的消费者也是厂子里的工人，讲究着一个薄利多销。洗浴一次由女技师专门服务，差不多一次下来得小一百。当然，这不是说去寻欢作乐，如果真的想要和女技师们做点儿别的，那要的钱就不止这点儿了。

　　我走进去之后就由专门的服务生引导，因为我是第一次来，所以就十分好奇的到处张望。这不看就没感觉，一看我还发现了一个熟人。一头小黄毛，这不就是我昨晚上一铁马扎砸趴下的那个吗？

　　不过这黄毛还有一个身份令我十分在意，那就是他还是古容的现任男朋友。这让我觉得十分稀奇。古容在我看来，第一眼的印象绝对是清纯的乖乖女，而且又是大学生，黄毛在她眼中应该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才对。

　　然而，很有自知之明的我已经招惹了古容的讨厌了，对于如何去挽回自己的形象我也一筹莫展。总之我能够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我对黄毛为什么要来洗浴中心，是单纯洗浴享受按摩还是别有用心，我都懒得去管这档子破事了。

　　不过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仿佛都是假的了。

　　沐浴完之后，我感觉到浑身清爽。门口站着的服务生把我引导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小房间去了。房间里有两个床位，其中一个已经趴着一个男人，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正晃动着小手在男人身上按摩。

　　我不知道女孩儿是瞎按还是真的学过了的，但是我看那男人时不时发出舒爽的欠揍叫声，我就想迫不及待试一试了。

　　按照规矩，服务生递给我一个类似相册的技师表，让我亲自挑选。每一个技师下面都有固定的价位，单位都是多少元每小时。我饶有兴趣的翻来翻去，结果却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古容？

　　怎么会是古容？

　　我的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看到微笑着的古容的照片出现在这里，我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会相信。

　　但是事实摆在我的面前，我凭什么去质疑。

　　我看了看价格，是每小时八十元，已经算是一个超级高的水平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给服务员说要这个姑娘。

　　其实好看的姑娘挺多的，价格比这个很像古容的姑娘也有低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渴望。我希望这个姑娘就是古容。

　　因为这样看来，古容才会与我在一个水平线上。我讨厌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一个年轻貌美的清纯大学生，而我，则是一个摸爬滚打的小厂子里的工人。我第一眼看到古容的时候是自卑的，我承认。所以我现在才更加强烈的渴望，这个姑娘就是古容！

　　当门被缓缓推开的时候，我感觉到时间仿佛静止了。古容身穿白色的工作制服，肩膀上搭着一条洁白的毛巾。我和古容四目相对，她愣了片刻，然后冲我微微躬身，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真的是古容！

　　只是这次，她没有了那天对我的敌意。我想她的心里面一定有发生过一场斗争，斗争的内容就是是否还带有色眼镜看我。不过结局显而易见了，她已经把我当成了普通的客人，而不是老牛逼的徒弟。或者更坏的是，她认为我就是这样的人，时常来洗浴中心。

　　如果是最后一种的话，那就说明古容对我的印象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