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缘!妙不可言!
“郑捕头,会不会是对方坐着睡着了?”有一名衙役小声猜测道。
郑元虎并没有回答那名衙役的话,他目光一沉,抬手试着往院门上轻轻一推。
居然直接被他推开了。
院门并未插闩。
见此,郑元虎眸中有精光一闪,然后带头走进院内。
奇怪的是,推开院门,一行五人走近屋子,屋子里依旧格外安静。
就连窗户纸上的人影,也依旧是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
此时,气氛诡异得带着压抑。
像是心头压了块大石头。
屋子的门并未锁着,明亮光芒从屋内照洒而出,屋子里灯火通明。
“嗯?好臭啊!”
“不对!这好像是人死后发烂的尸臭气味!”
一众人面色大变。
郑元虎一步跨进门里。
屋内陈设十分简陋,李大山是个烂赌鬼,家里能卖的值钱家具都已经卖光,只剩下家徒四壁。
然而,屋内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以及几张破长条凳。
桌子和长条凳落了些灰尘,证明李大山家已经几天没有来过人。
可桌子上明明点着一盏蜡烛。
烛光摇曳,映照得大伙脸上阴晴变幻,表情明灭不定。
“奇怪了,刚才在屋外,大伙明明都看到屋子里坐着个人的?”
一名衙役盯着那张落了灰尘的四条腿桌子,目露疑惑。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屋子给人毛骨悚然感觉,好像一直有双眼睛盯着我们看?”
“黑皮,你去外面看看另两个弟兄那边有没有异常…黑皮,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你怎么不吭声?”
郑元虎开口朝一名站在门口的衙役喊了句。
可那名叫黑皮的衙役,像是聋子没听见般,站着没动。
噗通!
那名叫黑皮的衙役,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突然人就倒地不起了!
一名衙役上前探查,结果满脸惊恐的磕磕巴巴说,死,死,死了!
这时众人才看清,黑皮的死状透着邪门。
人才刚死在大伙的眼皮底下,身上却已经出现黑点,尸斑,像是已经死了很久。
脸上表情扭曲,狰狞,脖子伸得长长,一根根青筋凸凸暴起,如一只老鳖望月,拼命想伸长脖子探出水面呼吸!
而脚下留下一大滩水渍,仿佛掉进河里刚捞起来,可偏偏衣服是干燥的……
这死状!
嘶呼!
在场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就连郑元虎也经不住心头发麻,一股寒意,从后背尾椎骨直冲人天灵盖。
这死状,分明就是跟离奇死在牢里的李大山一模一样!
那么大一个活人!
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荒诞死在了众人眼皮底下!
噗通!
就这么片刻功夫,郑元虎身后又有一名衙役倒地!
都是一个死法!
转眼,离奇死了两位弟兄,一开始冲进李大山家的五个人,只剩郑元虎和另两名衙役。
“郑…郑捕头,这屋子里,会不会是有我们看不见的…脏东西?”
一名性格沉稳些的衙役,似想到什么,额头冒汗的低声跟郑元虎说着。
“我听老一辈人说起过,这世上有我们普通人看不见的阴魂,只有道士、和尚、乡下神婆才能看得到…”
“我,我们该不会就是碰到了,跟牢里杀死李大山的同一个…脏东西吧?”
“我们快撤吧郑捕头,再晚,恐怕弟兄们真的都要死绝在这里了,我们先回昌县,找来道士、和尚做法事!”
“撤!”郑元虎果决带人撤出屋子。
可就在快要出门的瞬间——
噗通!
噗通!
两名衙役居然都无声无息死了!
郑元虎心下一惊,当机立断,大步冲向屋外。
一边疾步往外冲,一边暴喝怒吼。
“我是昌县捕头郑元虎,是哪个妖道邪僧在这里藏头露尾,装神弄鬼!”
“难道你就不怕朝廷发兵围剿了你家山门,把你家九代祖师爷的枯骨全都掘坟扬灰!”
郑元虎体内气劲运转,声如霹雳在屋里炸响,人加速往屋外冲去。
眼看,郑元虎下一步就要冲出屋子,募然!
那张四腿破烂桌子上的灯烛,啵的熄灭。
一下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同时屋内温度骤降许多。
然后,夜下漆黑屋子里,就听见郑元虎发出惊惧惨叫。
体魄魁梧的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抓住。
只差最后一步就要冲出门的他,人唰的一下,被重重拖回漆黑屋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黑夜平静。
整个上潘村,万籁俱静,仿佛陷入了诡异沉静中。
郑元虎传出的那么大动静,诺大一个上潘村村民,竟无一人听到,每个人都睡得很沉。
就连李大山家附近的里正、堵在后院的那两名衙役,都是平静得反常。
没人过来查看情况。
仿佛屋内与屋外,成了阴阳隔绝的两个世界。
一刻。两刻。三刻。
时间一点点流逝。
忽然,原本烛火熄灭的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屋内,有烛火摇晃了下。
漆黑,幽冷的屋子,重新亮起亮堂光芒,重新恢复阳间的温度。
透过窗户纸,看到屋里坐着一个人影。
但这次,人影突然动了。
那人影从位置上站起。
然后,听到有脚步声传出。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出屋子。
赫然,就是那被拖入屋里的郑元虎!
但现在,他安然无恙的走出来,脸上面无表情!
……
“笃!——”
“笃!——”
“戌时一更二点,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铛——”
昌县内,两名更夫,在夜色里,声音渐渐幽远。
晋安刚好与两名更夫擦身而过。
古人夜生活少,一更三点就开始施行宵禁。
像古装电视剧里,深夜还有人跑去青楼,是不现实的。
青楼在宵禁时,也一样得关门。
所以文人骚客们都是提前到场,然后彻夜吟诗作赋,花酒吹箫至清晨。
别问晋安为啥清楚这么多。
他也是从客栈掌柜那里听来的。
掌柜的是名粉腻酥融,盘着妇人发髻的三十岁美妇。
晋安听店里小二谈起过,掌柜是个寡妇,从小定了娃娃亲,结果才刚过门第一天,还没入洞房,新郎官路上被一伙山贼绑走,撕票了。
掌柜也是个贞洁烈女,虽只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但一直未改嫁,甘愿盘起妇人发髻守寡。
当晋安回到客栈时,恰好就看到一大一小,一双姐妹,正跟掌柜叽叽喳喳,如小麻雀说个不停。
小的只有六七岁,还是个女娃娃,长得像个雪白瓷器娃娃,萌萌大眼珠子,比戴了棕色美瞳还精致。
大的已有十五六岁左右,正是破瓜蒂熟年华。
生得黛眉清眸,脸蛋精美如雪白瓷器,两腿笔挺紧实,或许是因为练武的关系,没有多余脂肪,胸部饱……
呃。
原来是个裹胸妹子。
只见她身上背着只行囊,手中还有口利剑,看起来是个骑马仗剑走天涯的江湖女子?
人是很漂亮。
就是目光清冷了些。
手里铁剑,让整个人看起来杀气腾腾,一副生人莫近的拒人千里之外。
恰在此时,有一小厮捧着包袱,正要从他身边经过。
晋安拉住小厮,好奇问:“你家掌柜今天来亲戚了?”
小厮顿住脚步回答:“听那二位小姐喊掌柜小姑妈,应该是掌柜的侄女。”
说完,小厮把晋安偷偷拉到一边,低声八卦道:
“那二位小姐是张县令的千金,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张县令居然育有二女。”
“大女儿从小体弱多病,所以被张县令送到山上习武,最近才刚回昌县。结果刚回来就不知何故,跟张县令吵了一架,负气带着妹妹一起离家出走。”
“因为忘记带盘缠,走到了掌柜这,这才有了眼前一出。”
“想不到掌柜的居然是张知县的同胞血缘亲妹妹,平时从来没听人谈起过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