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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是哪门子的救火!

  分明就是添乱!

  特地赏景的都不见得有荣妄舒坦。

  心下牢骚不止,面上分毫不显,垂首拱手作揖道:“国公爷古道热肠,急公好义,裴某……”

  荣妄蹙眉,扬手将酒盏挥落在地,语带嘲弄,透着毫不掩饰的不耐“侯爷是旁支过继来的,祠堂供奉的牌位里无裴侯血亲,不急不躁也在情理之中。”

  永宁侯面色一白,神情讪讪,嘴唇翕动,解释着:“我一听到消息,就……”

  荣妄抬眼,那双玩世不恭的眸子,既清澈又锐利,仿佛能看破所有的虚妄和伪装。

  “别来这些虚的了。”

  无涯闻弦音而知雅意:“劳烦侯爷付诊金。”

  迎上一头雾水的永宁侯,无涯继续道:“方才,祠堂起火之时,见一瘦骨嶙峋的姑娘跪伏在庭院里,不省人事。”

  “探脉后,惊觉那姑娘脉象缓涩无力,气血、脏腑皆虚,似暗伤痼疾缠身,有天不假年之兆。”

  “我家国公爷菩萨心肠,怜贫惜弱,做不到见死不救。”

  “又念及,能在祠堂外受惩罚的当是侯府女眷,便大手一挥吩咐侍奉在侧的婢女将先太后赐下的救命药喂下。”

  “金银有价,良药无价,想来侯爷必不会装聋作哑昧了去。”

  “算算药效和时间,那姑娘也该醒了。”

  裴桑枝在婢女的搀扶下,瑟缩着,声若蚊蝇”父……”

  “父亲。“

  直到此刻,永宁侯才循着声音看到角落里灰扑扑的裴桑枝。

  凌乱的发丝、素淡的衣裙滴答滴答落着水。蜡黄又惨白的小脸,恍如在宣纸上洇开又褪色的墨迹,衬得那双眼睛分外大,也显得整个人分外可怜。

  巴掌印、脚印、甚至行礼时,露出的手腕上,斑驳狰狞的疤痕……

  身后传来的官宦们的窃窃私语声,好似凛冬呼啸的寒风,又似盛夏扰人的蝉鸣。

  完了。

  全完了!

  这个逆女,就是个灾星,天生克侯府!

  低眉顺眼的裴桑枝,没有错过永宁侯袍袖遮掩下青筋凸起的拳头,以及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看她碍眼?

  想杀她吗?

  若是上一世,她会心伤、会自苦,会战战兢兢的反思。

  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一世,她反倒觉得,最一劳永逸的法子是她谋划算计,把看她碍眼,想杀死她的人通通除去。

  如此一来,留在这世上的,自然都是些令她如沐春风之人。

  届时,一团和气,美好的紧。

  “呦,竟是侯府的千金?”荣妄挑眉,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阴阳怪气的轻啧一声,恣意道“小爷眼拙,属实未看出来。”

  “没想到,裴侯爷穿金戴银,裴小姐却朴素的泯然于众。”

  “莫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其母是侯爷从花楼赎回的娼妓,这才在大喜的日子依旧得冒着风雪在祠堂外罚跪?”

  “若不是小爷来的及时,令千金就要葬身火海了。”

  荣妄说的随心所欲,丝毫不顾及姗姗来迟的永宁侯夫人庄氏的脸面。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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