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司研用余光撇他一眼，很快收回目光。

　　“没什么。”

　　“有事么？”

　　司研躺上床，没等他回答，便熄了灯假寐。

　　行为举止间的生冷漠然过于明显，霍斯珩端着红糖水的动作一僵，随即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

　　清楚看见司研苍白的脸上毫无波澜，霍斯珩忽然喉头微微梗。

　　眸中闪过一丝烦躁。

　　他坐到床边，刻意放轻声音，“我是你伴侣，没事不能进来？”

　　“生理期疼怎么不和我说？把红糖水喝了，小雪说能缓解肚子疼。”

　　将红糖水放下，他拿出一个热水袋塞进被子里，温热的掌心放轻力道给她揉肚子。

　　他的手刚碰到她的肚子，司研拧眉后退。

　　“不用，已经不疼了。”

　　她推开他的手，转身想朝床对边跨去。

　　但一起身，就被他拽了回去。

　　霍斯珩将她拖回床上，“不舒服就躺好，逞什么强。”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关怀，司研心中没有丝毫涟漪，她知道，后面一定有事。

　　给一颗枣再给一巴掌，沈如雪的常见招式，霍斯珩学的应该也不差。

　　果不其然，帮她揉了半个小时肚子，霍斯珩说，“司研，以后别和小雪过不去了，她是我的妹妹，这些年真的过得很辛苦。”

　　“明天好转之后，给小雪扎个针做做推拿，别让她伤心。”

　　心口慕然一沉，司研没了好脾气。

　　“她过得辛苦，我这些年过得很轻松？她再苦有你接济，这些年你帮她帮的还不够多么？你给她送衣服送发油送手油，我呢？从霍楠出生起我一边带着一边上班，你看看我的手，你再看看沈如雪的手，到底是谁难了？”

　　“霍斯珩，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霍斯珩脸色骤变。

　　“司研，你这样说话就过分了！”

　　“她是我妹妹，我帮帮她怎么——”

　　话音未落，门外沈如雪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霎时他猛地从地上坐起，动作太大甚至压到了她的肚子。

　　司研痛的白了脸色，霍斯珩看也没看。

　　“小雪睡觉会梦游，我不放心得去看看。”

　　“你先休息，不舒服就大声喊我。”

　　他慌张的往外跑，因为过于紧张，出生时甚至自己绊自己，踉跄了几步。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

　　没一会，门外传出了交谈声。

　　“哥哥，你不用管我的，这是你和嫂子的家，你的妻子是嫂子，一晚上守着我睡，这不太好的，嫂子会生气的。”

　　“梦游而已没关系的，这么多年自己外面都习惯了，最多就是起来受点伤出点血，我明天包扎一下就好了，不会有问题的，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回去陪嫂子吧，她生理期不舒服比我更需要你。”

　　霍斯珩听到一句习惯了，想到这些年她受的委屈，心口微微发涩，他又将沈如雪抱的更紧了几分。

　　“你先别管别人，梦游不是小事，从今以后我就在你旁边守着你睡，绝对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小雪，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懂事。”

　　霍斯珩低沉的声音透着浓重的心疼，几声交谈后，房子回归安静。

　　一墙之隔，司研眼睫微颤。

　　认识二十多年，结婚四年，最后换来了一句外人。

　　司研眼尾发红，她看了眼床头的红糖水，没有犹豫，端起泼出了窗外。

　　生育后她有妊娠高血糖，根本喝不了红糖水。

　　喜欢喝能喝红糖水的，只是沈如雪。

　　一段已经腐朽生蛆的婚姻，根本不值得留恋！

　　一周后，她要永远离开他，去过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