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一直以为自己的运气很好。
她是上京最有名舞团的首席舞者,还得到了名流世家的贵公子傅明琛垂青,与他喜结连理。
他宠她入骨,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双手奉上。
她的每一场演出,他都不会缺席。
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他包场了上京最大的游乐场,燃放着一场一夜不息的烟花,向全世界诉说他的爱意。只见他单膝跪下,要给她奉上最豪华的生日礼物。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有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来人与她长得有八分相似,怀中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她形容憔悴,披头散发,宛如一个疯子。
傅明琛脸色大变,“月浅,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沈知念早已听闻,傅明琛有一个青梅竹马许月浅。
这一刻,她明白了。她哪是有什么运气,她不过是眼前这个人的替身。
只见许月浅突然对着沈知念跪了下来,疯狂磕头,露出了手臂上的伤痕,“沈小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过是明琛的前女友,不该和你抢他的!我已经听你的话了,昨晚上伺候了十几个男人了!求你放过我和孩子吧!”
沈知念脑中一片空白,还没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傅明琛已经命令人将她牢牢扣住了,当即宣布暂停一切原定计划。
当天晚上,她就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海岛上反省。
明德学院就在海岛上,专门用来规训女子,教导女子学会三从四德。
但凡踏足海岛的,不是人,是畜生。
第一个月,她只是经常被毒打,饿着肚子,被迫做着大量的体力劳动。
第二个月,学校不再给她饭吃,要她自己去赚。有男人每个晚上从她的房间出来,会给她留下一个饼。
一年后,沈知念浑身上下全是数不清的伤痕,双腿也被人玩到折断过。她再也无法跳舞了。
四年后,傅明琛终于想起她了。他来接她了。
校长突然冲进了她的房间。
她立即惊恐地捂住了头道:“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去干活……别打我!”
“傅总亲自来接你回去了。你可以走了。”
沈知念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校长,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校长又一步步凑近沈知念,恶狠狠道:“出去以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的吧?要是让我知道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重新回来!”
如今的她,有什么好说的呢?
在岛上四年,她求助无门,早在半年前,她就时常吐血昏迷。
岛上唯一的医生是个好人,偷偷给她看了病。她已经身患重病,还有不到一个月可活了。
能离开这座岛,就是对她这个将死之人最大的恩赐。
她呆呆地跟着校长出了学校,一路来到港口,上了傅明琛的私人游艇。
傅明琛还是一如四年前的模样,挺拔英俊,一身的矜贵之气。
许月浅带着已经长大了几岁的女儿小雅,一起跟来了。
她穿着价格不菲的定制衣服,一身气度不凡,“沈小姐,你不在的这几年,明琛一直很照顾我们母女。你不会介意吧?”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就像真正的一家三口,只有沈知念才是那个外人。
沈知念麻木道:“不介意。”
傅明琛伸手接过不多的行李,“知念,四年了,规矩学得怎么样?知道错了么?”
“傅、傅先生,谢谢你来接我。东西我自己拿就可以了。”
傅明琛没想到沈知念是这个反应,眉头微微皱起,“知念,虽然我们分开了四年,但你还是我的妻子。只要你学乖了,不再犯错,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只低着头,怯懦道:“不、不用了……”
她快要死了,只想要最后过些安静的日子。
许月浅已经进入了游艇最里面,张罗了一会儿,探头出来喊道:“有什么吃过饭再聊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沈知念看着摆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有些不知所措。
这四年来,她吃得最多的,都是没有味道的干巴巴的大饼。
许月浅正在和傅明琛说着什么,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小雅扯了扯她的袖子,指了指不远处的虾,“你可以帮我剥个虾么?小雅最喜欢吃虾了。”
沈知念点了点头,开始给小雅剥虾。
她刚把虾放到了小雅碗里,就听到许月浅尖叫一声。
“小雅不能吃虾!她海鲜过敏!”
“沈小姐,我知道我当年不该将你欺负我的事情公之于众!但你也不能将这仇恨发泄到我女儿身上吧?”
傅明琛直接将碗摔到了她的身上,声音里满是愤怒,“我以为你已经学乖了,没想到刚刚都是装的!”
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对不起。是我的错……许小姐别生气,我错了……傅先生对不起对不起……”
傅明琛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旁。
她只跪着,回想起了过往那些被打的经历,忍不住捂住了头,痛苦喃喃:“我认罪,是我的错,别打我……求求你了,我会听话的,别打我……”
说着说着,她看着傅明琛的皮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始脱起了衣服。
傅明琛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怒不可遏道:“沈知念,你在干什么?!我让你去学的规矩,你就是学的这些?!”
明明她已经学乖了,为什么他还是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