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帮人帮到底
张玉衡陪着周小军站在楼道口，让他自己决定是否将他爸牺牲的事情让他奶奶知道。
周小军低着头想了很久都没有结果，张玉衡说：“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周小军摇头。
张玉衡虽然还没结婚，更没有当过父亲，但看到周小军这个样子，他很心疼，心里更是升起一种强烈的责任感。
他拍了拍周小军肩膀，说道：“那你就自己拿个主意吧，我知道你很难过，但真正的男子汉是能在任何时候挑起大梁，能扛事。你是老周的儿子，我相信你可以。”
周小军抬起头，望着张玉衡，眼神由之前的迷惘无措慢慢变得坚定。
“谢谢叔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完，周小军目光落在骨灰盒上，伸出双手。
张玉衡将老周的骨灰盒递给他。
周小军接过父亲的骨灰盒，转身面对自家房门。
“叔叔，钥匙在我裤子口袋里，麻烦您帮我开一下门。”
张玉衡照做。
周小军抱着父亲的骨灰盒走进房屋，张玉衡跟在他身后，顺手将房门关上。
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歇歇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抗日神剧。
只看了一眼，张玉衡就看出这位老妇人身体羸弱，精气神很差。
周小军抱着父亲的骨灰盒冲到奶奶面前跪下，没忍住又哭了：“奶，爸……爸回来了。”
老人明显愣了一下，待看清周小军手里抱着的骨灰盒，她的脸色顿时大变。
然后，老人又抬头望向身穿军装的张玉衡，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颤抖着双手去抚摸骨灰盒，身子从沙发上滑落在地上：“我的儿唉……”
羸弱的身躯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的哭声。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没有亲身体会是不会明白的。
国家只是牺牲了一名优秀的战士，老人却失去了唯一的儿子。
周小军和他奶奶哭了很久，最后还是周小军先稳住情绪，不断的安慰着奶奶。
张玉衡走过去，跪下向老人磕头道：“妈，从今以后我就是您儿子，我为您养老送终。”
原本张玉衡是送完战友骨灰之后回家的，可看到这种情景，他便决定暂时留在洪都。
至少也要等老人的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而且他还看出周小军脸上有伤，应该是被人打了。
老妇人还沉浸在痛失爱子的巨大打击中，有些神情恍惚，神志不清。
周小军很懂事，见奶奶没说话，他忙擦去泪水，将张玉衡搀扶起来，说：“叔您起来，我……我长大了，能照顾好奶奶的，您能送我爸回家，我已经很感激了。”
张玉衡起身站在一旁，默默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老妇人张桂芳慢慢恢复了一些理智，她望向张玉衡，询问她儿子是怎么没的。
张玉衡将能说的都说了，最后解开行军包，将国家赋予老周的烈士褒扬证书以及烈士家属抚恤金银行卡恭恭敬敬的交张桂芳和周小军。
原本这些东西都该由相关部门来做，而且会很隆重，但暗刃情况特殊，只能低调处理。
老周的荣耀虽然无法大肆宣传，但国家给予的抚恤金却极其优厚。
在张桂芳的情绪相对稳定一点之后，张玉衡开车带着她和周小军去了洪都烈士陵园，将老周安葬。
回家之后，张桂芳就回房睡下了。
张玉衡与周小军在客厅聊天。
“老周经常跟我们提起你，每次提到你，他都一脸骄傲，说你很懂事，而且念书很厉害。对了，你高三了吧？”张玉衡问道。
周小军点头说：“嗯，还有两个多月高考。”
张玉衡心头微微一沉，想了想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但我希望你能慢慢调整心态。”
周小军却非常懂事，说：“放心吧叔叔，我不会让我爸失望，而且奶奶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我将来若是没用，谁来孝敬她？我不会让她为我将来的人生担忧的。”
张玉衡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孩子太懂事了啊。
看到他眼角和嘴角的淤青以及伤痕，张玉衡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周小军听了神色一变，紧张的望了奶奶卧房一眼，见那边门关着，这才放松不少，向张玉衡道：“我自己摔的。”
张玉衡蹙眉。
这孩子撒谎了。
正要再问，手机响了，是温雪打来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下午两点了，而且看周小军这孩子的性格，只怕不会告诉自己他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对周小军而言，自己还是个陌生的外人，很多事要慢慢来。
张玉衡便安慰了周小军几句，告辞离去。
上了车，张玉衡这才拨回温雪的电话，对面很快接通，说道：“你那边还没忙完吗，是不是打扰到你办事了？”
温雪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歉意，很显然之前她打给张玉衡的电话被张玉衡挂断让她误以为张玉衡还在忙。
张玉衡说：“刚忙完，温小姐在什么地方，我给你将车送过去。”
温雪说了个地址，张玉衡用车载导航搜索的时候，发现这位置竟然距离自己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太远。
不到五分钟，张玉衡就驾车见到了温雪。
她今天穿着浅紫色外套，内搭一件白色T恤，外套敞开，薄薄T恤包裹着的傲人资本有点呼之欲出的感觉。
下身是一条白色铅字裤，踩着一双高筒鞋，双手放在身前，提着一个卡基色小包包。
她站在那里就是这条街最美的风景，经过的人大多会将目光长时间的落在她身上。
张玉衡将车靠过去，正准备停车交钥匙，温雪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饿了吗，我请你吃饭。”温雪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
张玉衡还的确有点饿了，便说：“去哪儿？”
“你想吃什么口味？”温雪问他。
张玉衡说都行。
“能吃辣吗？”
“能吃，老周就爱吃辣，而且我觉得辣味很不错。”张玉衡说。
“行，往前开，前面有家不错的馆子。”温雪指了指前面。
张玉衡开着车，温雪指路，两人就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一点都没有生分的感觉。
到地方之后点了菜，温雪看着张玉衡说：“昨天的事真是多谢你了啊。”
张玉衡笑道：“你早就谢过了，而且你还给我买了那么一套贵重的衣服和鞋子，今天更是借车给我，咱们算是扯平了。”
温雪听他说扯平了，干咳一声，说：“咳咳，那个，可能还要麻烦你一下。”
张玉衡一愣，疑惑的望着他。
温雪也觉得老是这样麻烦别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昨天的事情已成定局，这个戏她必须继续演下去，便硬着头皮说：“能不能麻烦你多扮演几天我的男朋友啊？”
张玉衡不由得一乐：“还要继续？昨天可是说好了只帮你糊弄你家人一次就行的。”
温雪急道：“是，我是打算带你过去应付完家里人，就说你部队有任务急着离开的。可你昨天晚上干嘛要说退伍了啊。
既然你都退伍了，我们又是热恋关系，这才刚见面你怎么可能这么急着走嘛，所以你这要是走了，昨天的努力不是白费了么，我家里肯定会骂我，然后继续逼我去相亲。
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可是军人啊，为人民服务，帮人就要帮到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