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佬下场，鸿门宴（上）
《以父之名》直播结束的十分钟内，蓝星的网络世界，炸了。
不是小打小闹的服务器抖动，是真真正正的、史诗级的、核弹爆炸现场。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前五十条恨不得有四十九条半都带着“张野”俩字，赤红滚烫。
#张野以父之名#【爆】
#音乐鬼才还是行为艺术#【沸】
#蓝星从未有过的曲风#【热】
#听完已跪，膝盖勿念#
#我宣布张野是我爹#
#楼上的，爹不是乱认的，叫野哥#
#野哥？叫爷爷！#
#这歌听得我头皮发麻汗毛倒竖，想报警又不知该按哪个号码#
#故弄玄虚！哗众取宠！鉴定完毕！#
#楼上哪里来的远古生物？建议回炉重修《审美基础》#
评论区彻底沦陷，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大阵营。
直接跪下唱征服的，彩虹屁不要钱地甩，恨不得把张野捧上神坛，宣布蓝星音乐史从此翻开新篇章。
“虽然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派，全程“卧槽”、“牛逼”、“666”刷屏，主打一个不明觉厉，跟着嗨就完事儿。
当然，还有一小撮顽固的黑子，试图从“晦涩难懂”、“背离大众”、“精神污染”等角度发起攻击，但刚冒头就被人民群众汪洋大海般的口水给淹没了，连个水花都没扑腾起来，显得格外可悲。
最微妙的是那些平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主流媒体和乐评人，这次罕见地集体哑火。憋了半天，要么是字斟句酌地发几句“该作品具有极高的艺术探索价值，其风格之独特，前所未见，值得深入研究”，生怕说错一个字就暴露了自己的浅薄；要么干脆装死，假装自家方圆十里信号屏蔽。
没办法，这玩意儿，夸吧，逼格太高，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儿，怕夸不到点子上反成笑话；骂吧，又显得自己太low，跟不上时代潮流，搞不好被愤怒的粉丝冲烂。太难了！蓝星的文化人们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小学生，面对着一份天书般的考卷，手足无措。
“张野现象”这个词，一夜之间火遍全网。关于他到底是谁，师承何处，这些歌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各种猜测和扒皮贴层出不穷，热度比三个月前的顶流塌房事件还高。
张野本人对此表示：看见没！这就是代差！这就是碾压！蓝星土著们傻眼了吧！呵。
~~~沪市，星辉娱乐总监办公室~~~
奢华的红木办公桌上，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摆件都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主人的无能。李韵看着屏幕上那份关于《以父之名》的数据分析报告和舆情监控反馈，脸黑得像刚从煤窑里爬出来，眼底是压不住的惊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董事会那边怎么交代？她力主打压的对象，反而成了现象级爆款？
报告显示，歌曲发布后一小时内，张野的粉丝增长量是《海阔天空》发布同期的三倍，打赏金额更是翻了五倍！最关键的是，负面评论占比，不足百分之零点五！之前投入的那些打压资源，在那首堪称艺术品的歌面前，不仅屁用没有，反而像是给人家添柴加火，助燃了热度！
“废物！一群废物！”李韵气得将手里的平板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查！给我查！他那些歌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我不信他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的底细给我挖出来！尤其是歌曲来源！”
她很清楚，再用以前那种泼脏水、买水军的低级手段，已经没用了，甚至会反噬。必须找到对方真正的死穴，比如…那神秘到诡异的歌曲来源。
“是，李总！”助理吓得一哆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安排。
~~~京城，老炮儿赵的音乐工作室~~~
“咣当！”一个空啤酒瓶被狠狠砸在墙上，碎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老炮儿赵赤红着眼睛，像头被彻底惹毛的狮子，在烟雾缭绕的工作室里转来转去，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但语气里却带着一种极致的兴奋。
“操！操！操！牛逼！太他妈牛逼了！”他一把抓住旁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助手，唾沫星子横飞，“听见没？听见没？这他妈才叫音乐！这他妈才叫颠覆！听腻了那些千篇一律的口水情歌和电子垃圾了！”
“给我联系他！现在！立刻！马上！动用你我所有的人脉！告诉他，老子要签他！条件随便开！就算倾家荡产，老子也要把他弄到手！绑也得给我绑来！”
老炮儿赵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在燃烧。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能把整个腐朽、僵化、被资本和流量绑架的蓝星乐坛搅个天翻地覆的绝世妖孽！妈的，这泼天的富贵和希望，终于要轮到他老赵头上了？
京城夜色，暗流涌动
更多之前还在观望的娱乐公司和资本大佬们，也坐不住了。
一部分人被《以父之名》展现出的恐怖才华和潜在的、对现有秩序的破坏力吓到了，觉得这小子就是个不可控的定时炸弹，必须赶紧摁死在萌芽状态。
另一部分人则嗅到了巨大的商业价值和改变格局的机会，开始蠢蠢欲动，琢磨着怎么把这棵注定要长成参天大树的摇钱树，移植到自家的院子里。
京城的夜，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沉。
何家庄园，何苗苗的豪华卧室
价值七位数的顶级音响，正反复播放着《以父之名》的片段，那诡谲华丽的旋律在精心设计的声场中回荡。
何苗苗把自己裹在昂贵的蚕丝被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情绪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时而惊叹，时而蹙眉，时而又忍不住跟着那黑暗却充满力量的调子轻轻晃动手指。
“疯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和…欣赏？可恶，这首歌太戳她了！那种黑暗、叛逆、不屑一切的调调，简直唱到了她心坎里！比那些只会唱情情爱爱、矫揉造作的娘炮强一万倍！
不行！这么有趣的人，可不能就这么被那些眼皮子浅的蠢货给毁了！那样多没意思！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起那个造型别致、据说是军工级别的加密通讯器。
“陈姐！”
“小姐，我在。”陈姐的声音永远那么冷静专业，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那个张野，”何苗苗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时一样傲娇，“看着太蠢了，别让他随随便便就被人搞死了。网络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你找人处理一下，别污了本小姐的眼睛。”
“还有，”她顿了顿，补充道，“给我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手，想伸到他身上去。特别留意一下京城那几家…手伸得特别长的。”
“好的，小姐。”陈姐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点几不可查的笑意，“另外，我们的人在尝试清理网络痕迹时，遭遇了另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手段极其专业，反侦察能力极强，带有明显的‘国家级’背景特征。对方也在深度挖掘张野的信息，我们干扰了部分行动，并释放了几个假线索。初步判断，这股力量可能与京城那几家…背景极深的家族有关”
“都盯上了？”何苗苗眉头蹙得更紧了，事情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她沉默片刻，“没事，放话出去，我很喜欢他的歌，他们不至于跟我抢玩具…”她话说到一半，又改口道：“算了，先看着吧。”但为什么心脏跳得这么快？她暗自嘀咕。
“明白，小姐。”
挂断通讯，何苗苗烦躁地抓起身边一个限量版的毛绒玩偶，狠狠砸到对面的墙上。“哼！本小姐才不是关心他！我就是…就是不想少了个乐子而已！对！就是这样！”她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风暴中心，张野的出租屋~~~
此刻，身处风暴中心的张野，正盘腿坐在他那间刚升级过的出租屋里，对着空气…哦不，是系统面板，眼神锐利地审视着。
看着那个闪瞎眼的数字——139000点EIP，还有后台再次暴涨到接近两千万的粉丝数，张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很好，弹药充足。
基操，勿6。哥是谁？地球文娱搬运工！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他意识沉入系统空间，开始盘点这次的收获。《以父之名》效果拔群，直接带来了8万点EIP。系统商城也跟着刷新了，一排新的歌单出现在他面前。
排在最前面，被系统用金色特效框起来，还闪着骚包光芒的，赫然是两个大字——**《浮夸》**
解锁价格：30000 EIP。
后面还跟着两个灰色的选项，显示为【？？？】和【？？？】，解锁价格分别是25000 EIP和40000 EIP。
“啧，《浮夸》？”张野摸了摸下巴，“陈奕迅那首能把人嗓子唱劈叉，又能把虚伪面具撕稀巴烂的歌？有点意思。”这首歌，用来回应某些人，好像再合适不过了。
“系统啊，”他在心里吐槽，“你这选歌是越来越懂我了哈？是不是看我太闲了，想让我早点把嗓子唱废，你好继承我的花呗……不对，是继承我搞事的意志？”
系统毫无反应，高冷依旧。
张野撇撇嘴，决定先不着急解锁新歌。EIP点数得省着点花，谁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幺蛾子。
他完全没意识到，真正的幺蛾子，已经带着冰冷的獠牙，悄然找上门了。
京城某处，高度机密的信息处理中心
信息处理中心内，只有恒温空调的低沉送风声和此起彼伏的键盘敲击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电子元件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冰冷而高效。
数名穿着黑色制服、表情冷峻如同终结者的专业人士，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是关于张野的所有公开及非公开信息流：身份证号、银行流水、通话记录（加密部分正在尝试破解）、社交平台发言、甚至是他三个月前点过哪家麻辣烫的外卖订单…都被一一调取、分析、归类。
“报告，目标张野，男，24岁，孤儿，无固定职业，社会关系极其简单。父母信息缺失，成长于城西福利院。”一个戴着单向耳麦的调查员汇报道，声音毫无起伏。
“福利院记录显示，性格孤僻，不合群，无特殊才能表现。三个月前离开福利院，之后突然出现在抖音平台。”另一个调查员补充：“网络活动轨迹已进行深度挖掘，IP地址变化符合其公开活动范围。未发现任何与海外组织、特殊机构或音乐创作相关的联络痕迹。所有已发布歌曲的来源…无法追踪，技术部门初步判断，不属于现有任何已知或未公开的编曲软件或数据库。”
“干净得…就像是精心伪造的。”坐在主位上的负责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他刚刚收到一份加密报告，瞳孔猛地一缩。
负责人手指停顿，下达指令：“扩大调查范围。福利院时期接触过的所有人，包括义工、资助人、甚至同期离开福利院的孤儿，全部过一遍。”
“重点排查他离开福利院后，消失的那段时间。动用‘蜂鸟’和‘夜莺’小组，物理层面和网络层面同时渗透。”
“记住，老板要的不是‘可能’，是‘一定’。必须找到源头。”
“是！”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物理和网络两个维度，以远超星辉娱乐的能量级别，悄无声息地向张野收拢。
第二天下午
张野刚调试好新买的监听耳机，准备再熟悉一下《浮夸》那变态的调调，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喂？哪位？”张野懒洋洋地问。
“请问是张野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语调很客气，但透着一股子精明和不易察觉的疏离感，“我是王建国，代表‘新启点文化投资基金’。”
“哦？基金？找我干嘛？理财就算了，没闲钱。”张野扯了扯嘴角，作势要挂。
“呵呵，张先生说笑了。”对方轻笑一声，声音圆滑，“我们基金长期关注文化娱乐产业，对张先生您的才华，我们是高度欣赏，并且非常有诚意。”
“所以呢？”
“我们希望能与张先生达成深度合作。我们愿意出资八千万，买断您未来十年所有歌曲的独家版权，包括词、曲、编曲以及相关衍生权利。同时，我们会为您提供顶级的制作团队、宣发资源，以及业内最优厚的条件。”
八千万？买断十年？张野心里冷笑。这价码听起来吓人，但在他脑子里那些经典的价值面前，简直是打发叫花子。更别说那个“独家版权”了，摆明了是想把他当成下金蛋的母鸡，关进精美的笼子里。
“如果，我不卖呢？”张野故意问，语气带上了几分玩味，也带着一丝试探。
电话那头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那客气的语气里，掺杂进了一丝冰冷的意味，像是毒蛇吐信前的嘶嘶声：“张先生是聪明人。才华是璞玉，也需要打磨和...呵护。”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这个圈子，有时候风浪很大，没有一艘大船，璞玉也可能沉入海底，无人问津，不是吗？我们新启点，就是最有诚意的那艘船。希望张先生...珍惜这次登船的机会。”
威胁？裹着糖衣的威胁！张野被这种自以为是的傲慢给气笑了。他最烦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掌控一切、高高在上的傻逼。
他沉默了一秒，然后发出一声低沉而危险的轻笑：“船？”
“我怕你这船太小，载不动我这尊佛。”
“至于保护？”他的声音骤然转冷，像淬了冰，“滚远点，别脏了我的地儿。”
说完，他“啪”地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毫不拖泥带水。
妈的，给脸不要脸！真当老子是吓大的？
张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普通的街景。他能感觉到，这次来的，不是陆天那种小打小闹的货色，而是真正潜伏在水面下的庞然大物。
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何家书房。陈姐正在向何苗苗汇报：“小姐，根据最新情报，新启点基金的王建国已经接触张野，初步判断，接触并不愉快。新启点背后…有‘王家’的影子。”
何苗苗眉头紧锁。果然是他们。
回到出租屋，张野坐在电脑前，把下午那个威胁电话和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联系起来，脑子里的线索逐渐清晰。
毫无疑问，他被一个能量远超陆天及其背后星辉娱乐的庞然大物给盯上了。对方要么是想把他收编成赚钱工具，要么就是觉得他碍眼，想把他彻底摁死。
换做一般人，估计早就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找地方躲起来，或者乖乖跪下唱征服。
但张野是谁？他是那个“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拒绝精神内耗，有事直接发疯”的张野！
恐惧？不存在的。他只感觉到一种被激怒后的兴奋，一种棋逢对手（虽然对方可能不这么认为）的跃跃欲试！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神经质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想让老子当金丝雀？还是想把老子捏死？”
“看来，《以父之名》的动静，还不够掀翻桌子啊！想玩阴的？想用资本压死我？”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旋即被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取代。
“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
他打开系统商城，看着那个闪闪发光的《浮夸》，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三万EIP点数，瞬间消失。
歌曲信息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每一个音符，每一句歌词，都带着歇斯底里的呐喊和对虚伪世界的嘲讽。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老子奉陪到底！
他甚至开始琢磨，另外那两首【？？？】的歌，是不是也该提前准备着，说不定能搞个“惊喜三连”，多准备几份‘大礼’总没错。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沉浸式学习《浮夸》那近乎自虐式的唱腔时，他的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点开一看，是一张设计得极其精美、烫金描边、散发着昂贵纸张气息的电子邀请函。
邀请函的内容是：
诚邀张野先生参加于下周五晚在“云顶天宫”酒店举行的“星光璀璨”年度慈善音乐晚宴
邀请人署名，赫然是：王建国（新启点文化投资基金）
邀请函的背景图，是富丽堂皇、觥筹交错、名流云集的“云顶天宫”宴会厅，每一张笑脸都显得那么精致，却又透着一股子…虚伪。
张野看着那张笑脸相迎的邀请函，却嗅到了一股浓浓的…
鸿门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