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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姜宥礼被宋府不留情面的拒之门外,他盯着紧闭的大门,脑中一遍遍响起收尸二字。

   他因为排斥亲事,碍于孝义反抗不得,便将怨气撒在宋知秋身上。

   其实宋知秋同他一样无辜,却愿意全身心的接纳他。

   可姜宥礼,受先入为主偏见影响,不止一次诅咒宋知秋“死”。

   更是毫无人性的说出替她收尸。

   如今这两个字,一笔一划都化作利刃,在姜宥礼心脏反复拉扯。

   “那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吗?听说他亲手将结发妻子送去牢狱……”

   “哼,什么妻子,当场签了和离书。老国公怎么养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之辈。”

   姜宥礼听着来往宾客的窃窃私语,终于体会到宋知秋以往赴宴的感受。

   那时自己不仅冷眼旁观,更是会作为一份子共同指责,当时的宋知秋应该很难过吧。

   连天公都为她鸣不平,竟淅淅沥沥飘起细雨。

   很快,宋府门口只余姜宥礼一行人。

   与紧闭的府门相比,单薄又滑稽。

   姜宥礼不顾下人劝阻,执意站在细雨里,连雨伞都被他打翻在地。

   他私心里想着,在这里可以离宋知秋更近一些。

   风光霁月的少年郎,不一会便与街上的乞儿一般狼狈。

   姜宥礼站了整整一天,粒米未进,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寒风裹挟着细雨,直往骨头缝里钻。

   可姜宥礼丝毫不在意,比起心头空落落的不明情愫,对身体的摧残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破晓时分,姜宥礼彻底昏死过去。

   对此,宋府只当不知,姜宥礼被像个泥人般被送回府。

   高热到不省人事,还惦记着回后宅。

   亦是头一遭,呢喃低语了知秋二字。

   李灵汐守了姜宥礼整整一天,又是沐浴更衣,又是端汤喂药。

   却不成想姜宥礼褪热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推开。

   “这里,你不要再来了。”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看向她的眼神也没有了往日的柔情。

   李灵汐只当姜宥礼一时无法接受宋知秋死亡的事实,却不知他只是刚刚开始。

   姜宥礼昏睡了一整天,宋知秋早已下葬。

   他一遍又一遍巡视,一个摆件一个坐塌,都是宋知秋的影子。

   姜宥礼闭上眼睛,眼前一次又一次重复宋知秋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他红着眼眶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贪婪的呼吸宋知秋留下的味道。

   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床榻,企图找寻宋知秋留下的痕迹。

   可床榻被褥在宋知秋离开那天,便被李灵汐换了。

   连同宋知秋常常躺着等姜宥礼的那张贵妃榻,都被李灵汐吩咐送去厨下当柴火烧了。

   好在宋知秋的首饰都是宫中常规赏赐,李灵汐不敢丢。

   姜宥礼抱着首饰盒,将自己关在屋里。

   不吃不喝不睡,只一遍遍摩挲这些宋知秋没来得及带走的首饰。

   其实这些首饰,大多与宋知秋世子妃的身份不符,过于朴素小气。

   只因但凡华丽大气一些的,都成了李灵汐的私有物。

   可笑的是,只有一部分是李灵汐使手段抢占,更多的是姜宥礼亲手相送。

   甚至有几支金钗,是他在宋知秋发髻硬拔了下来,然后当着她的面簪在李灵汐头上。

   想到这里,姜宥礼举起尚且绵软无力的胳膊,连抽自己几个巴掌。

   可又如何呢,宋知秋曾经受的伤害不会减轻半分。

   “宥哥哥,我特意炖了当归乌鸡汤,给你补补气血。”

   李灵汐扭着身子,娇羞柔美的走了进来。

   眼中有对姜宥礼的心疼和小心翼翼,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期待。

   李灵汐在打扮上下了功夫,十分娇艳可人,与以往宋知秋的寡淡忧郁刚好相反。

   往常姜宥礼爱急了她这番模样。

   今日姜宥礼冷眼看过去,李灵汐如往常一般羞怯的低头,但姜宥礼未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小心思。

   姜宥礼粗鲁的扯下李灵汐发间金钗,“滚,不许再来!”

   李灵汐不可置信的楞在原地,咬着双唇欲语还休,“宥哥……”

   话未说完,便被请了出去,连同那盏鸡汤一同被扔出宅院。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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