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瞥了一眼屏幕，备注是“天纵哥”。

　　她慌忙走到角落接听，声音很低，却也很温柔，那种温柔，她从未给过我。

　　我隐约听到她轻声说：“好，明天我过去。”

　　明天，是我的生日。

　　这几年，她从没陪我过生日，可我总抱着一丝期待，希望她能为我破例一次。

　　可现在，我连这点期待都觉得可笑。

　　她挂断电话，又问了一遍：“宇昂，你真不去？”

　　我坚定地摇头。

　　她眼底燃起怒意，声音冷了下来：“这次不去，以后别说想跟我一起参加朋友的聚会！”

　　我失声苦笑。

　　以后？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以后了。

　　6

　　杜幽若让助理把两大袋衣服扔在床尾，转身要走。

　　我忍不住大声问：“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自己太优柔寡断。

　　她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皱得更紧，像在费力回忆什么。

　　我收回目光，抿紧嘴唇：“算了，当我没问。”

　　一个月前，她在直播间拍卖了一款古玉吊坠，温润剔透，正好是我喜欢的风格。

　　我以为那是她为我生日准备的惊喜，可直到现在，她连提都没提。

　　她从不记得我喜欢什么。

　　这种问题，只能一次次地证明我和她的心，越来越远。

　　杜幽若想了半天，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事等你不跟我闹脾气了再说吧。”

　　没等我回应，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瞥了我一眼，匆匆推门离开。

　　九年，不是九天，也不是九个月，是真真切切的九年。

　　最初的杜幽若，不是这样的。她也曾陪我熬夜改代码，笑着说：

　　“宇昂，咱们的平台一定能火！”

　　那时候，她选择做主播，也是因为我随口一句：

　　“你这么会表达，试试短视频，肯定能火。”

　　她用了五年，从一个普通大学生变成平台顶流。

　　那五年，我看着她在寒冬里穿着单薄的衣服直播，冻得嘴唇发紫也不喊苦；看着她一天连轴转，睡不到四个小时。

　　可她成名后，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联系也越来越敷衍。

　　更多时候，我守着手机，等她一条消息，哪怕是个“晚安”，我都会高兴得一夜睡不着。

　　晚饭前，两个同事带着一束向日葵来看我。

　　其中一个说，他在电话里跟杜幽若说了我受伤的事，她听起来很关心。

　　我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眼角却莫名湿润。

　　如果她真是因为关心我来的，而不是为了拉我去小乔的聚会，该有多好。

　　同事们给我带了份清淡的晚餐，医生叮嘱额头的伤口不能吃辛辣食物。

　　他们陪了我一个小时，聊了些公司的事，就赶回去加班了。

　　我独自吃完饭，手机突然弹出微信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对手十指紧扣的照片。

　　我一眼认出，女方的手是杜幽若的，她的虎口处有个淡淡的痣。

　　申请备注写着“高天纵”三个字，毫不掩饰。

　　我脑海里闪过热搜上他向她求婚的画面，冷笑了一声。

　　该来的，终究来了。

　　7

　　我没有犹豫，直接通过了高天纵的好友申请。

　　既然他要来挑衅，我倒想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高天纵很快发来两张照片。

　　照片里，杜幽若穿着一袭黑色礼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她清冷的脸庞带着笑，望向高天纵的眼神温柔得像一汪春水。

　　我注意到，她左手上戴着热搜视频里的那枚戒指，闪着冰冷的光。

　　五分钟过去，我没回复。

　　高天纵像是等不及了，发来一条消息：“我和幽若认识二十年，青梅竹马，你一个写代码的，比得过我？”

　　“她现在的地位，是你当一辈子程序员都给不了的。趁早放手，省得自取其辱。”

　　我冷笑了一声，回了两个字：“是吗？”

　　他几乎秒回：“不信就去刷刷热搜，看看她现在的圈子。你这种人，永远进不去。”

　　自从热搜爆出她和高天纵的求婚视频，我一直在等杜幽若给我一个解释。

　　可她没有。她依旧像没事人一样跟我发消息，甚至在医院还问我：

　　“宇昂，你怎么不哄我了？为什么跟我闹脾气？”

　　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正盯着她的消息出神，高天纵又发来一段录音。

　　录音里是杜幽若和她闺蜜们的对话，背景音里还有酒杯碰撞的轻响。

　　“幽若，你家那位程序员还不知道你订婚的事吧？”一个声音笑着问。

　　“你就不怕他一个月后知道真相，跑去你们订婚宴闹场？”另一个声音带着几分揶揄。

　　“别到时候整出什么乱子，我们还等着看你的大场面呢！”

　　杜幽若轻笑出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怕什么？黎宇昂就是我的备胎罢了。当初是他鼓励我做主播，算我半个恩人，可我能有今天，全靠自己。他不接受又怎样？大不了多雇几个保安，把他轰出去。”

　　“反正，我有的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