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三叔公。"我抿了口茶，"去年您收的那处城南宅子，地契上的名字..."

　　老东西脸色骤变，拐杖"啪"地砸在茶几上："胡说什么！"

　　瓷盏裂了道缝。我慢条斯理取出几张单据：“这五年，我共为陈家建族学一座，购买祭田百亩，孝敬族中银子1200两...”

　　"您慢慢想。"我起身时裙摆扫过碎瓷，"是让我自请下堂还是..."

　　“那，你五年未曾生育，也该给子瑜抬两房妾室”三叔公底气明显不足，硬撑着说道。

　　“那就抬吧，安嬷嬷，去派人把西跨院收拾出来，给少爷的妾室住。”

　　婆婆一脸的震惊，她没想到我突然就答应给陈砚纳妾了，“婉清，你真的答应给砚儿纳妾了？”

　　“是的母亲，既然儿媳一直未曾有孕，不防给相公纳上两房好生养的。”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我看着婆婆瞬间眉开眼笑，低头遮掩了自己眼中的冷意。

　　华灯初上，西跨院里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派的喜气洋洋。

　　陈砚却踏着月色进了我的房间。他上前一步将我拥在怀里，将脸埋在我的颈肩。

　　“夫君大喜的日子，怎么走错路了呢？”我没有回身，声音里带着委屈，眼中却闪过寒芒。

　　“婉清，我对不住你...”他没有抬头，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没再作声，他却突然一把将我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放心，我的心中只你一人，她们不过是传宗接代的玩意，只要她们有了身孕，我就不会再去西院，那时，你对母亲也算是有了交代了。”

　　我定定地看着这双眸子，深情中带着愧疚，一如五年前他说此生绝不负我时一般模样。原来变的不是眼睛，而是人心啊！

　　我垂下眸子，让自己的声音更委屈一些：“夫君不必难过，这几年是妾身的不是，让夫君为难了，如今我已想通了，孩子生下来也要叫我一声母亲的，只要夫君心中有我就好...”

　　“你放心，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婉清，你信我...”他说完，虽是不情愿，却还是在外面嬷嬷的催促声中去了西院。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处，不禁嗤笑一声：“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能赚钱啊，毕竟，不是谁都能被称为聚宝盆的！”

　　三更梆子响过，小翠带着一身水汽钻进房来。

　　"小姐，查到了！"她抖开油纸包着的册子，"这是红袖坊的旧账..."

　　这份青楼的老账本，泛黄的纸页上，详细记录了画月早年的交易情况，母亲姓苏，曾是扬州瘦马，被个进京赶考的举人包养又抛弃。而这个举人，高中后官至户部尚书，姓高。

　　打听到陈砚常带画月去的一家酒楼，我决定亲自去一趟，听听陈砚和画月的谈话。

　　傍晚时分，我换了一身素色衣裙，悄然潜入隔壁包间。屏风后的谈话隐约传来，清晰得令人心寒。

　　隔壁传来画月娇嗔地询问：“陈郎，你什么时候接我入府啊？都已经杀了沈老爷了，怎么还留着沈婉清？”

　　我的心猛地一沉，几乎站不住脚。原来父亲的死真的与他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