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见到如此,现场的人言语更激烈起来:
“别查了,这就是哄骗人的!哪有人会对这种问候语产生恐惧?哪有人会凑近别人耳朵说问候语的?”
“没错,崔姐儿,澜哥儿与你一同长大,你可不能因为是你母亲。便包庇她啊。”
“崔姐儿,你便老老实实说吧,不看澜哥儿也想想你爹爹,他也是因为你妈一句话自尽的,别替她隐瞒了。”
就连往日从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的谢伯父也黑着脸开口:
“崔姐儿,不说我们两家的交情,我儿对你是一片痴心,从未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你但凡对他有一丝真心,就不会忍心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去。”
“崔姐儿,你同祖母说,同祖母说……”祖母更是拉着我哭泣不已。
我扶住祖母,面对众人的责问,我再次辩解:
“爹爹和谢哥哥都是以同样的状态,死在母亲那句话上。”
“一个是我生父一个是儿时处到大的竹马,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母亲到底说了什么。”
“否则也不可能当着大伙的面,站出来让母亲说出那句话。”
“我也同大伙一样很不相信是这句话,可她就真的只说了一句可用饭了不曾,适才我也一直在质疑母亲,你们都听到了啊!”
就因一句话,让我连续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让一切都毁于一旦。
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到底是何故。
见我神情悲痛,言辞诚恳。
在场的人虽没完全消掉疑心,但也没再说什么。
转而都忙着谢哥哥的身后事去了。
喜事变丧事,本就缟素的府邸又添了一层白。
我与祖母心中的伤疤,也如再次被撕开又擦了把盐般痛。
怀着痛不欲生的心情参加完谢哥哥的葬礼,因祖母遭受接连打击身子已然撑不住,想回祖宅过最后的日子,我卖了府邸和一些奴仆回到祖宅。
马车还未到门前,便瞧见了家门口站满了人。
见到马车,那些疯了般朝我们涌来:
“来了,是崔家的马车!”
“崔大姑娘可在马车上,你母亲同你说的那句能杀人的话是什么?姑娘发发好心告诉我们吧。”
“对,起初我们还以为是另有隐情。”
“这回她又用这句话让人好端端地自尽了,可见这话是真的,且很管用,只要姑娘肯说,我们一定多多光顾崔家的铺子,哪怕要多少金子我家主都能给。”
“究竟是什么话能杀死一个人,若是姑娘不说,那得罪的人不是姑娘担待得起的!”
这些人疯了般,或百般诱惑或威胁。
好在我带着父亲的护卫,外祖家也派人护送在才平安无虞地回到屋中。
强撑着安置好祖母,安排好一切我才回到自己院中,疲累地靠在窗前。
脑海不自觉滑过往日种种画面。
有爹爹看到我与母亲便会浮现的笑容。
有他在升官宴上,脸上克制的喜悦和对来日的向往。
有与谢哥哥儿时嬉笑玩闹的无忧无虑。
有他头一回给我送代表情爱的蝶恋花发簪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