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我不想换……”江时宜战栗着,声音很轻,“不可以吗?”
江聿风叹息一声:“不想换就算了,走吧!”
亦步亦趋跟在江聿风身后,江时宜再次坐上那辆迈巴赫。
过去两年。
江聿风总是开着这辆车来找她。
他们在这辆车上做尽荒唐的事儿。
夏日暖风扑面而来。
司机在前方平稳的行驶着,江聿风的手摩挲着她的腰间。
江时宜像弹簧一般迅速后退,脸色惨白:“不要——”
江聿风愣了一瞬,有些意外:“时宜,你到底怎么了?”
“我……”江时宜哑着嗓音,十分费劲地开口,“没什么,就是病还没有好,不想把感冒染给你。”
江聿风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捏着她的掌心,淡淡一笑:
“我身体很好,不用你操心。”
“是吗?”江时宜轻声呢喃,“你生的重病,都好全了?”
她明显感受到江聿风的手轻轻一僵。
就好像面具突然被撕破一角。
江时宜却笑了,并未拆穿他,只剩天真烂漫:“哥哥,那看来我这两年的祈福,很管用啊。”
“是啊。”江聿风不置可否,松了口气,“很管用。”
站在久违的别墅院内,看着屋里灯火通明,江时宜恍若隔世。
很难想象,就在两年之前,这里分明,还是她的家。
她是万众瞩目的江家大小姐。
是骄傲的江氏千金。
可如今……
江时宜垂下眼,紧跟江聿风之后,就要入内。
谁知“哗啦”一声,兜头一桶凉水浇下,竟将她淋成了个落汤鸡!
江时宜狼狈地抬起头,看到江母一脸嫌弃:
“去去晦气!寺庙里头怪力乱神的事情多,谁知道你有没有带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回来。”
“这火盆,你也一并迈过去。”
江父坐在沙发上,正在饮茶。
明明,他什么都听到了。
却不发一言,不为所动。
江聿风叹了口气:“妈,你们也太迷信了。”
“你懂什么!”江母白眼一翻,“当年就是因为太不迷信了,才会让小鱼在外面过这么久的苦日子……”
那火盆烧得旺盛。
不像是用来迈的。
倒像是用来伤人的。
如果她迈过去,必定会被烧伤。她惨白着脸,后退一步:“我不……”
话音未落,刚刚还好端端站在客厅里的江如鱼,突然脸色发白,倒头栽下!
江母尖叫连连:“小鱼!你怎么了?”
回过头,眼神犹如恶鬼般盯着江时宜:“是你,肯定是你,带回来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否则好端端地我们小鱼怎么会突然晕倒!”
江聿风也变了脸色,冲上去扶住江如鱼。
江母已经狠狠伸出手,将她往前推——
这一次,江聿风没再阻挠。
她还是迈过了火盆。
滚烫的火苗漂没了她的裤脚。
小腿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她以为这已经是结束。
谁知江母却直接拖着她的胳膊,将她扔进庭院里的一处别间。
“你不是最会祈福了吗?”
“小鱼没好之前,你就在那儿跪着,给小鱼祈福!”
“砰”的一声巨响,江时宜被锁进里面,才发现这里的灯早已坏掉。
黑暗里独独只留有一扇小窗。
江聿风皱眉站在那里。
她浑身颤抖着向他求救:
“哥,哥哥,你放我出去……”
“我、我害怕……”
别墅里却传来江母的惊呼:“小鱼!你醒了,好点了吗?”
江聿风扭头就走,只给她留下一句:
“时宜,我待会儿给你送点被子和吃的过来。”
“妈现在正在气头上,明天我肯定劝她放你出来。”
“别害怕,我待会儿过来陪你。”
别害怕?
可怎么可能不害怕!
江聿风明明知道,她有幽闭恐惧症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江时宜缩在角落里,耳边不时传来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有些正从她的身体上爬过,那一瞬间,绝望与恐惧将她彻底淹没。
江时宜几乎是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周殊同发去信息。
【还要多久?】
【还要多久!】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逃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