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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霜锦缓缓松开手,掌心是被自己指甲捏出的血痕。

  她用力摘下中指上戴着的订婚戒指,指圈只剩一层泛白的印记。

  像极了他们这场荒唐的婚事。

  这几天天气变换多端,她的身体才好,喻荆言却又病了。

  管家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忙完手边的工作。

  一万件的订单数,已经完成了一半。

  连老爷子也听说了喻荆言的病况,语重心长地让她多照顾自己的丈夫。

  一想到渐冻症……

  她叹了口气。

  裴霜锦端着药碗站在主卧门口,犹豫了许久才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光影昏暗照映着躺在床上的喻荆言,他脸颊泛着薄红,额头覆着薄汗。

  “出去。”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声量微弱却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意思。

  裴霜锦没理他,轻声道,“你烧到39度了,先把药喝了。”

  话音未落,手腕突然被一股大力拽住。

  药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整个人被拽倒在床上,他滚烫的掌心扣住她的后颈,炽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宝贝。”他迷蒙的眼底泛着不正常的光亮,低声呢喃,“你来看我了,我好难受。”

  裴霜锦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说话,唇就被狠狠堵住。

  这个吻带着灼人的温度,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喻荆言的手探入她衣摆,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纤细的腰身。

  “你好香,宝贝。”他在她唇间呢喃,声音温柔得令人心碎。

  裴霜锦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温柔地叫过她“宝贝”,这一声声呢喃指的是谁不用想也知道,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自己也不是他心里的那个“宝贝”。

  她用力想推开他,却难敌对方的力气,

  “砰!”

  一阵天旋地转,她用尽全力狠狠推开喻荆言,后背失力撞上床头柜。

  喻荆言在另一边撑着床沿,大口喘息。

  他的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裴霜锦?怎么是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微微站不稳,“谁准你冒充她!”

  镜面衣柜映出她凌乱的衣衫和红肿的唇,喻荆言猛地起身撞倒台灯,碎片四溅。

  “我只是给你送药。”

  她僵硬地拢住衣领,声音发抖。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跟他再扯上关系。

  “狡辩!”喻荆言掐住她的下巴,眼底满是厌恶,“趁人之危很得意?你就这么喜欢抢别人的位置?”

  一片碎玻璃划破她的脚踝,鲜血蜿蜒而下。

  裴霜锦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镜子,每一片都映出她狼狈的模样。

  “是你认错人了。”她嗓音哽咽,固执地解释,“你力气太大,我推都推不开。”

  “闭嘴!”

  喻荆言拽住她手腕,他讥讽地打量她单薄的睡裙,“穿成这样来送药?装什么清纯?”

  裴霜锦突然情绪迸发,眼泪终于决堤,“那你希望我怎样?打醒高烧的未婚夫?还是该难过你口中的宝贝指的不是我?”

  她指着满地的狼藉,一字一顿,“喻荆言,你看看这些碎片,像不像我们所谓的冲喜婚姻?”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满脸的泪痕。

  喻荆言怔在原地,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雪白的脚踝上那道血痕刺得他眼睛生疼。

  “医药箱在……”

  他下意识出声提醒。

  “不必了。”裴霜锦头也不回地关上门,声音轻得像叹息,“反正……你从来都看不见我的伤。”

  那天不欢而散后,她好几天没回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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