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隔日，朝会。
宁帝正在跟群臣议事的时候，宫卫突然来报：“启禀圣上，北燕使者拓跋黎携卫国公之孙求见。”
“宣！”
宁帝正襟危坐，心中也是好奇。
四方馆传来天雷之声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他现在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如传言中那般，连苍天都不愿意看到满门忠烈的秦家绝后？
不多时，拓跋黎和秦方来到大殿。
“见过圣上！”
“小使拓跋黎，见过大宁皇帝。”
两人齐齐向宁帝行礼。
“不必多礼。”
宁帝随意的摆摆手，迫不及待的询问：“上卿，你与秦方聊得如何？”
“也许，上苍真的不愿意让他死吧！”
拓跋黎幽幽叹息，又神色复杂的看秦方一眼。
什么？
随着拓跋黎的话音落下，满朝文武皆惊。
宋逑父子更是满脸难以置信之色，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变数！
这个必死之局，还真出了变数？
该死！
就那么一道惊雷，就让拓跋黎改变了主意？
这怎么可能！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宁帝心中又惊又喜，连忙问：“上卿是答应跟秦方和解了？”
“不！”
拓跋黎摇头道：“虽然天意难违，但他若是撒谎了，就算逆天而行，小使也必让他为我北燕皇子偿命！”
“撒谎？”
宁帝疑惑，“此话何解？”
秦方回答道：“回圣上，小子手中有一颗稀世奇药，正好是北燕皇帝苦寻不得之物…”
稀世……奇药？
宁帝诧异。
秦方手中还能有什么稀世奇药？
在宁帝疑惑的时候，拓跋黎又说：“就算我国陛下答应和解，但我大燕也是要脸面的！所以，倘若和解，大宁需赔偿北燕一万两黄金，就当是二皇子的丧葬费！”
听着拓跋黎的话，秦方不禁暗暗诧异。
这事儿，他们之前可没说啊！
这老货，还要趁机薅点羊毛？
“没问题！”
宁帝爽快答应：“大宁向来是礼仪之邦！不管怎么说，北燕皇子死在大宁皇城，大宁都需表达歉意！”
一万两黄金，相当于白银十万两。
虽然这也不少，但比起北燕之前的条件，这简直都不算是条件！
“多谢圣上！”
拓跋黎微微躬身：“另，在陛下回复之前，秦公子都得留在我们身边！若我国陛下不同意和解，那之前的条件还是不变！”
“这……”
宁帝稍稍思索，目光落在秦方身上，“你有意见吗？”
“没有！”
秦方摇头道：“小子虽文不成武不就，但也知道何为担当！”
“很好！”
宁帝赞许的看他一眼，又看向拓跋黎：“上卿的条件，朕同意了！”
“多谢圣上！”
拓跋黎躬身，又冷眼看向秦方：“现在，你应该让老夫看到那颗药材了吧？”
“好！”
秦方答应，马上看向宁帝：“请圣上恩准小子回家去取药材！”
“行！”
宁帝颔首：“朕派御前侍卫副统领高从随你回去取药材来！”
说着，宁帝立即吩咐下去。
他还真想知道，秦方手中到底有什么稀世奇药。
秦方躬身告退，暂时离开朝堂。
在等待的时候，宁帝又吩咐三品以下的官员先行退朝。
待相应官员退去，宁帝这才询问拓跋黎：“昨日四方馆的雷声，你应该也听见了吧？”
听着宁帝的问题，拓跋黎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让人恐惧的一幕。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想将实情告诉宁帝和宁国这些大臣。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么干！
真这么干了，损人又不利己！
甚至，还会害人害己！
若宁国皇帝怀疑秦方已经将那可怕的小玩意儿的制作方法告诉了他，宁帝甚至有可能拼着与北燕开战，都要将他们使团的这些人全部留在宁国！
“何止听到了……”
拓跋黎压下心中的冲动，满脸苦笑。
“听上卿这意思，上卿还亲眼见到了？”
宋逑故作好奇，“可那么一道天雷，四方馆的其他人怎么没看到？”
拓跋黎轻轻一叹，“那道天雷来得毫无征兆，老夫甚至怀疑秦方会妖术……”
说着，拓跋黎又按照跟秦方商量好的说辞，跟众人描述那道天雷出现的时候的情形。
听着拓跋黎的描述，朝堂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真的假的？
有这么神？
宁帝半信半疑的看了拓跋黎一眼，又问：“对了，贵国皇帝苦寻那颗稀世奇药做什么？”
“这……罢了！就算小使不说，秦方迟早也会说！”
拓跋黎稍稍犹豫，缓缓道：“陛下患有头疾，但因为一直找不到其中的一味药材，无法根治！小使意外跟秦方说，除非他拿这一味药材来换他的命，否则一切免谈！没想到，秦方手中竟然有这一味药材！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拓跋黎一边说着一边苦笑。
看上去，还真像那么回事。
要是秦方在场，肯定要大肆赞叹拓跋黎的演技。
听着拓跋黎的话，众人再次讶然。
这……也行？
秦方的运气真有这么好？
宋逑紧紧的握住拳头，心中怒火滔天。
怎么会这样？
不对劲！
肯定不对劲！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必死之局竟然会以这种诡异的方式被秦方破了！
怎么办？
现在该如何才能置秦方于死地？
宋逑不断在心中问自己。
思索片刻，宋逑看向宁帝：“臣突然想到还有要事要向圣上禀报，反正秦方也还将药材拿来，不如臣现在向圣上汇报？”
“跟朕来吧！”
宁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宋逑一眼，起身离开御座。
很快，他们从朝堂侧面的通道来到大殿后面。
刚一进入，宋逑就迫不及待地的说：“圣上难道不觉得这个事有蹊跷吗？”
宁帝低眉思索。
确实有蹊跷！
只是，他不宜当朝提出。
“有什么话就直说！”
宁帝也懒得跟他绕弯子了。
宋逑压低声音，“臣担心，北燕皇帝头疾是假，秦方以我朝机密事宜换取活命的机会是真……”
机密事宜？
宁帝眼中寒芒一闪，旋即缓缓转身，“你是不是想说，是秦从戎将我朝机密告知秦方，让秦方拿去交给北燕，从而换取他活命的机会？”
宋逑低眉：“臣不敢武断，只是有所怀疑！”
“秦从戎都五年不参议朝政了，还有什么机密事宜能给北燕？”
宁帝反问宋逑，又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此事，你不必多言，朕自会派人调查！还有，当务之急是要息事宁人，你最好别去动不该动的脑筋！”
宋逑眼皮一跳，不甘的躬身：“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