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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那就别管我

  打开花洒,梁执站在花洒下面冲澡,任由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冰冷的液体顺着皮肤滑落至全身,他却恍若未觉,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中也烦躁不已。

  洗完澡,梁执穿着浴袍走进卧室,卧室内漆黑一片,只隐约能听见窗外淅沥小雨的声音。

  梁执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倒了几颗药丸吞服。

  躺在床上,他的视线越过墙壁投射在天花板上,一阵恍惚,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暮色落下,老街区路灯稀少而且昏黄,雪后的老居民楼折射着暗淡的雪光。

  昏暗里,一切只能看清大概,房间不大,半面墙放着书架,满满的书,有一只格子专门放着各种奖杯、奖状。

  房间里还有台旧钢琴,上放着一只玻璃瓶,插着时下鲜花。

  这是个旧屋子,但很讲究。

  台灯轻“咔”了一声亮起来,照亮梁执清秀的脸,台灯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很亮。

  桌上整洁地放着书和一些文具,梁执拿出数学书,书页里整整齐齐夹着十多张纸条叠的小豆腐干。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放的。

  他一张张拆开,捋平。

  梁执把台灯调亮了一档,纸条上那一串串狗刨字立刻无所遁形——

  「阿执宝宝,今天我跟你打招呼你又没有理我。」

  「下周要月考了,你帮我补习一次呗。」

  「对不起嘛,下次亲你的时候我一定提前跟你打招呼,别不理我嘛。」

  「你不理我的话,那我只能自己偷跑去你家找你了哦~」

  梁执看着纸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眸仿佛染上一层氤氲,朦胧得不真实。

  梁执将那些字条都叠好,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万无一失,才放进抽屉里,锁死。

  其实校门口并不是他第一次见温染。

  高一暑假,他被送到江城。

  坐车途径市区,等红绿灯的间隙,一辆银灰色宾利停在路边,温染从副驾驶下来,穿着黑色包臀短裙,一头红色卷发披散肩头,脸上化着精致的妆。

  她一只手扶着车门,另一只手拿着墨镜,正在和一名男生交谈,两人说着笑着,笑颜如花。

  当时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照在她脸上,一颦一笑,美得不可方物。

  本以为很快就会忘记。

  她却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的梦境里,醒来后一片空荡荡。

  直到开学典礼上,看着台上漫不经心念着检讨书的女孩儿,他才意识到,原来,她早就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那一天,温染被叫去办公室,梁执也在,虽然始终低着头,不过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一个暑假过去,她的一头红发重新染成了黑色,整个人比初见更加明艳动人。

  她站在教导主任面前,乖巧的听着训话,眉宇间却带着丝倔强。

  离开办公室时,早已等在门口的男生与她并肩而行。

  梁执跟在他们身后,距离并不远,耳边的对话也模模糊糊。

  “听说你又换人了?”

  她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三班那个学霸?”短寸男对这个话题仍不罢休,凑到她跟前声音小了,“还别说,长得挺帅,斯斯文文成绩又好,是你喜欢的类型。”

  她抬眼,笑了一声。

  梁执脚步顿住,抬头望着她的侧影,目光幽深,薄唇抿成一线。

  原来她并不缺男朋友啊。

  -

  上次过后,温染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到梁执。

  林海良的海润医疗成功和江城医院签下了合同,上周第一批设备已经投入使用,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庆功宴那天温染也去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她又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男人坐在一群业内大牛身边,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棕褐色高领毛衣。

  他的身边不停有人前来敬酒,脸上的表情却始终淡然而疏离,不卑不亢。

  他似乎感觉到了温染投射过来的目光,稍稍抬了抬头,视线与她交汇,不过时间很短,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但就是这么一瞥,便搅动着温染的心绪。

  人有时候就很奇怪,想让他看她,却又害怕害怕他看的不是她。

  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心里涩涩的,想装作若无其事,可眼睛还是会情不自禁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

  温染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整个饭局梁执除了最开始那一眼,之后视线便没再看向过她。

  一直等到饭局结束,温染终于按耐不住,在门口把人拦了下来。

  “梁执,你是不是在躲我?”她问。

  梁执微微蹙眉,目光扫了眼她抓在他胳膊的手。

  她的指甲修剪的干净利落,指甲缝里干干净净的,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温染的皮肤很白皙,五官精致,正仰望着他,眸眼漆黑深邃,像是一泓深潭。

  “没有。”他语气平静。

  温染却不死心:“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看我?”

  她说这话时离梁执很近,呼吸喷洒在他的颈窝,痒痒的,有点麻。

  正是因为距离太近,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酒气。

  他微微侧头:“你喝醉了。”

  温染的酒量一般,酒品更是差劲。

  以前她就爱跟乔言宇他们在酒吧鬼混,一杯倒。

  夜里两三点打电话叫他过去接人,还要带着一瓶酒,醉醺醺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温染一听,立刻就急了:“梁执你明知道我没醉,你就是在躲我!”

  跟一个喝得半醉的人讲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

  梁执将手臂从她掌中抽出,语调淡漠:“你醉了,我让人送你回家。”

  “我没醉。”温染咬唇,“你不许走。”

  说着她便伸手去拉他。

  她喝醉了酒本来力气就比平时小,加上喝酒误事,没拉住,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

  幸亏梁执反应快,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虽然没有摔倒,但脚底的高跟鞋还是崴了,疼得她呲牙咧嘴。

  梁执蹲下去查看她脚腕,眉头轻拧。

  生理的疼痛加上这几天积压的委屈和不甘心,让温染的脾气一下子暴躁起来,一把推开他,“既然要躲着我,那就别管我。”

第七章:那就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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