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夏栀荷确实不如苏卿月高贵，不仅身份低贱，还是别人口中的硬骨头。十年前就因为我不想谄媚讨好管事，才被指派进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冷宫。

　　“王爷，我若跟苏卿月一样长袖善舞，懂得趋炎附势，您觉得，您还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吗？”

　　“住嘴！”

　　顾砚修双眼赤红，额角的青筋暴起，愈发衬得他像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凶杀恶鬼。

　　“夏栀荷，你以为你是谁？！”

　　“没有你，我照样能成为威名赫赫的燕王！”

　　我抬眼静静地看向他，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倘若没有你拖累，我何苦去边关躲了三年，我又何必回来后担着欺君之罪的名声，设计攀上丞相府！”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为了让你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和我站在一起！”

　　顾砚修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心里话倒了出来。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一直窜上了天灵盖。

　　原来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原来他一直都在怨我。

　　“顾砚修，以后你都不用再如此辛苦了。一个人背负这么多，我还不识趣，你肯定累坏了吧。”

　　穿堂风瑟瑟穿过，顾砚修在听到我如同决绝割席的话后，瞬间冷静了下来。

　　留下一句“让我好好闭门思过”，便转身落荒而逃。

　　他把我软禁了起来。

　　江德川再来时，给我送来了数不尽的衣服钗环，还有各种名贵的补品。

　　“栀荷姑姑，您也别和王爷置气，他不是不想来看您，他是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了。

　　“昨日从您这回去后，王爷去那位那里发了一大通的火气，不仅把院里的奴才都罚了个遍，还对那位关进祠堂，罚她抄经百遍。那位气性太大，如今也病了。

　　“栀荷姑姑，王爷心里是有您的，您切莫太看重面子，到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我含笑送走了江德川，看着满屋子价值连城的金银器皿，靠坐在窗边空然一笑。

　　在顾砚修自以为是、不顾我性命，把我丢进万蛇窟的那一刻起，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顾砚修在我这里，只有血债血偿的份。

　　“你可曾后悔当初下的决定？宁愿武功尽失，也要背主留在他身边。”

　　“孤早就告诫过你，身为皇室之人，骨子里淌着的，只会是凉薄的血。”

　　“孤这三弟确实对你有情，但这情，又能在他心里占几成呢？”

　　我垂首向我的旧主太子殿下行礼，喑哑的声音透出浓浓的悔意。

　　“太子殿下，顾砚修和苏卿月体内已被我下了子母蛊，可否等您成事之后，将这两人交于我处置？”

　　顾砚辰来了兴致，询问我想要如何处置这两个害我毁容，又丢了半条命的仇人。

　　我知道他最感兴趣的，是我如何向顾砚修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