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10
婚礼上发生的一切,谢西洲并不知情,此时的他已经坐上了飞机,飞向广袤的蓝天。
看着窗外的白云,他的记忆不禁回到和主编交照片的那一天。
一向对他和蔼可亲的男人,罕见地沉了脸:
「西洲,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去那么一个地方就等于是送死!连新闻口的摄影师都推脱不去,你为什么上赶着过去?」
谢西洲心底复杂难言,却也不愿意欺骗如师如友的前辈,便垂头不言。
主编见他不说话,心里的揣测又证实了几分,试探性地问道:「是为了冯芷烟?」
他曾私下见过谢西洲和冯芷烟的相处,有些怪异,但要说哪里怪,他也说不出来。
只能说,两人肯定有些关系,可事关隐私,他也一直不好问。
过了好半晌,谢西洲的声音才响起:
「一开始是,现在不是。」
「我当然也怕死,可我也希望用我的镜头记录一些人间的真实,不是娱乐圈起起伏伏的名利场,而是真实的人生真实的世界。」
他的声音不大,说出的话却字如千钧,带着向阳而生的力量。
「主编,隐婚7年,我真的累了……临走前,还有一个忙需要你帮我。」
那天他们聊了一整个下午,得知一切,主编的眼神从原来的震惊到最后的愤恨,差一点就要破口大骂,最后还是谢西洲劝住了他。
「都已经过去了,我都看开了。」
主编心疼地看着他,话语里不无惋惜地道:「你这个傻孩子,真傻……」
「在外多加小心,我等你回来!」。
想到这,谢西洲突然笑了笑。
按照冯芷烟趋利避害的性格,她应该也不会问自己的行踪吧,但如果她真的执意要问,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他了。
他叹了一声,眼神再一次落向远处的天边。
而那头的婚礼现场,冯芷烟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全场突然静了静。
几秒后,又像炸了锅似的沸腾起来。
简书怀眉心拧得死紧,心底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将要控制不住。
刚要开口说话时,台上的主编适时抢过了话。
「冯小姐,谢西洲临走前托付我一件事,如果你对他的行踪不闻不问,这个婚继续结,如果你非要问他在哪,他也有一段话要留给你。」
话落,他意味深长地瞥了两人一眼,重复地问了一句:「你还要问吗?」
没等冯芷烟说话,简书怀咬牙切齿地拦在女人身前,大声呵斥:「不问!我们不问!」
可下一秒,冯芷烟动了,她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男人:「他到底在哪!你说!」
主编没有回话,反而向后台扬了扬手。
不过片刻,大屏上跳出一段画面,谢西洲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
「冯芷烟,这是我唯一一次对你食言,尽管我曾热烈地爱过你,但我依然做不到为你隐婚7年后,还要为你和他人证婚。」
「我对你最后的仁慈,就是放你自由,成全你们。」
「咱们,此生再不相见。」
画面最后定格在谢西洲落寞的笑容上,怎么看都有种即将离世的悲凉。
冯芷烟愣愣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屏幕里的男人,而台下的媒体和镜头,齐齐对准了舞台。
一旁简书怀的面色更是白得像纸,他不停地摇头,嘴里喃喃地念着:
「完了……完了!三金影后的形象,你的事业和名声,将要面对的舆论环境......」
他一边说一边紧紧抓着冯芷烟的胳膊摇晃:
「芷烟,别问了,咱们的事业不能受影响啊!」
简书怀的警告和哀求,像是一颗颗炸弹,全砸在冯芷烟身上,随时都要爆炸。
她默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如同铁铸一般僵在那里,直到一阵咔咔的闪光灯在眼前亮起。
她像是回过神来,对着主编厉声尖叫:「他人呢?谢西洲人呢?他到底在哪!」
主编摇了摇头,叹了一声:「他没有说。」
可冯芷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拖着两米长的白纱尾,冲到他面前,恶狠狠地问着:
「你说谎!你把他人到底藏哪了!快说!」
「他那么爱我,怎么会离开我!一定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此时的冯芷烟哪里还有以往三金影后的高贵和优雅,一双眼睛怒气汹涌,说是疯婆子也不为过。
她掐着主编的领子,面色狰狞地晃着,一副要把对方吞吃入腹的凶狠样。
「芷烟!快放手!」
「不放!我要找到谢西洲!」
「快放……」
简书怀后面的话,消失在冯芷烟一个响亮的耳光后,她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打完人后,像是丧失全部力气般扑通一声,瘫倒在地。
她这样的疯癫模样落入主编眼里,也是咎由自取。
「冯芷烟,谢西洲为了你隐忍多年,爱惨了你也伤透了心。」
「你仗着他的爱却一次次伤害他,这一次,你再也找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