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年三十，儿子在屋里玩烟花，引发火灾。

　　隔壁邻居老李冲进火海救出了我的儿子，他自己却再也没能出来。

　　他的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老公心怀愧疚，决定给他家买房买车给赔偿金。

　　“老婆，大过年的，这件事我们必须给人一个交代，老李上有老下还有一个怀孕的老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丫头，我们不能让好人寒心啊。”

　　我吹吹刚做的美甲，无所谓道：“又不是我让他去救的。”

　　“你要觉得对不起他就自己出钱呗，关我屁事！”

　　……

　　赵立新错愕地睁大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儿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他的眼神闪了闪：“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现在是因为我妈生了一肚子气，可是现在人家老李因为咱们儿子去世了，你不应该表示表示吗？”

　　我神色疲惫地看着赵立新，声音略带无奈地说：

　　“立新，我知道你想为老李做些什么，但你也要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

　　“这几年家里的经济状况你是清楚的，之前的存款也已经有了其他用途。”

　　“我们自己的生活也并不轻松，眼下是真的没有能力去承担高额的赔偿金。”

　　“而且，老李的行为是他的高尚之举，可不能因此就把责任都强加到我们头上，这对我们也不公平。”

　　赵立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认识我一般，他提高了音量。

　　“你怎么能这么说？老李是为了救咱儿子才没了的，做人得有良心啊！”

　　我双手抱胸，回瞪着赵立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坚定。

　　“我们家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这些年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有数。”

　　“这赔偿金又不是个小数目，一旦给了，我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孩子的教育、我们的养老，这些都需要钱。”

　　“我也感激老李的救命之恩，但不能因为这个，就不顾我们自己的生活了。”

　　我轻飘飘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不想负责，只是这责任太重，我担不起，也不能盲目地担。”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啊？人家老李为了救她儿子命都没了，她居然连一点赔偿金都不愿意出，简直没有人性！”

　　一位大妈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不屑，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着我，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在骂谁。

　　“就是就是，看她那副冷漠的样子，心肠怕是比石头还硬。”

　　“老李一家以后可怎么活哟，这大过年的，真是造孽啊！”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也附和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厌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这种人就应该遭报应，自己的孩子被救了，却对恩人的家人不管不顾，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一个年轻的姑娘也忍不住开口，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脸颊也因为愤怒微微泛红。

　　赵立新满脸怒容地冲我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老李是为了救咱儿子才没了性命！”

　　“现在他的老婆孩子无依无靠，这大过年的，孤儿寡母实在可怜，咱们必须得负责！”

　　我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满不在意地回应。

　　“赵立新，我知道你想让我承担更多，但咱们也得量力而行。”

　　“我最多能拿出丧葬费，这已经是我目前的极限了。”

　　“你看看，我们的车子房子，那都是我父母辛苦打拼一辈子留下来的，是我们生活的保障啊。”

　　“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把这些都搭进去，老李的事我很痛心，但我爱莫能助。”

　　赵立新被我的话气得身体直发抖，他指着我，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做人要讲良心，你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付出！”

　　我冷笑一声，嘲讽道：“哟，你这么心疼人家老婆孩子，怎么？要不然你去照顾她们好了，和她们在一起过啊，反正我是没这个闲钱和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