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是的，师傅死在了沈墨雪的枪下，一共四枪......”

　　 江昊辰十指深深嵌在手中，他对我的恨意愈发浓厚，似乎已经充满了他的每一根发丝。

　　 “这绝对不可能，小雪是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

　　 奶奶有气无力地说道，她眼中的光芒却在悄然消逝。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向百川，“小川，你姐夫说的是真的吗？”

　　 百川身体猛地一抖，回答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万分艰难，最后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轻轻的点头，仿佛是给我下达的最后的判决书一般。

　　 “老天啊！”

　　 奶奶突然失声咆哮道，“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你要这样惩罚我啊！”

　　 江昊辰却只是一脸冷漠地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照顾他的老人，随即他便继续下达命令让众人将可疑的物品全部带走。

　　 “江昊辰！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我奋力抡起拳头，但是每拳都只是径直穿过他的身体。

　　 “你不是知道奶奶有心脏病？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刺激她？”

　　 “奶奶！奶奶！”

　　 我的手僵在半空，只见奶奶倒在百川的怀里，她浑身抽搐，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

　　 “快，药在奶奶的左边的口袋里！”

　　 在百川还在胡乱翻找药的时候，我一下就说出了药物所在的准确位置，因为这些年照顾她时间最长的就是我。

　　 可是没人能够听见我说的话，我只能焦急地看着一切。

　　 不过幸好百川很快就找到了药，立马就喂给奶奶。

　　 在吃过药后，奶奶的症状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我心里悬着的巨石也终于放下，我死死盯着江昊辰，“要是我奶奶因为你出了任何事，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奶奶已经缓和的脸色，我伸出无形的手想要上前安慰她。

　　 “奶奶我是被冤枉的，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真相的。”

　　 可是，一想到奶奶在看到我的尸体后会露出什么样的悲痛的表情之后，我的内心竟然期待他们能慢点找到我的尸体......

　　 奶奶长长呼了一口气后，她流着泪，一把抓住江昊辰的手臂，“请你一定要把沈墨雪捉拿归案，让我儿子能瞑目......”

　　 顷刻间，我脑海中响起一声惊雷，我只觉得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在崩塌。

　　 连我奶奶都不相信我了！

　　 这一刻，我恨不得魂飞魄散，这样就不用再继续忍受这种煎熬了！

　　 就这样，爱我的人全都都相信了我就是杀死父亲的罪魁祸首。

　　 我凝视着江昊辰淡漠坚毅的侧脸，扯起嘴角，发出阵阵沙哑而凄凉的苦笑。

　　 “江昊辰，现在你满意了吧？如你所愿，现在所有人都把我当做是罪犯了！”

　　 我的眼泪已经流干，“可等你找到我的尸体，挖出背后的真相，你又该如何解释......”

　　 奶奶蹒跚着脚步，在百川的搀扶下，拿着一份信走了进来，她将信交到江昊辰的手中。

　　 “这是你师傅这次出门时交给我的，他让我等小雪......沈墨雪回来的时候给她......”

　　 给我的？

　　 还不等我疑惑，江昊辰把信件接过来，迫不及待就拆开了。

　　 只见信纸顶上两个黑色大字——“遗嘱”！

　　 遗嘱？

　　 爸爸为什么出门前就会立好遗嘱？

　　 难道说一开始他就已经知道这次的任务十分危险？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接下这个任务......

　　 一张简短的信纸上，交代的事项很少——“要是我牺牲的话，我的一切财产就给小雪做嫁妆。”

　　 “小川，我知道你可能能够理解你爸爸并不是偏心，只是你姐姐没你聪明，做事也总是一条筋，我怕她吃亏，以后你和妈妈要多照顾她......”

　　 “我爱你们......”

　　 他一辈子没有说出的字眼，竟然落在信的结尾，而我连最后一句爱他都没能说出......

　　 我久久不能回过神来，眼前不自觉浮现爸爸俯首在书桌前写下这封遗嘱的模样......

　　 江昊辰看完遗嘱，用暴起青筋的手将信纸揉做一团。

　　 他回头对着百川叮嘱了一句，“照顾好你奶奶。”

　　 说完，他就直接离开了。

　　 但是他并没有回队里，而是去了殡仪馆。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把爸爸火化下葬了。

　　 在爸爸的墓碑前。

　　 警队全员身着警服，神情肃穆。

　　 江昊辰一声，“立正，敬礼！”

　　 我下意识地站直身体，立正，抬手，对着父亲的墓碑敬礼。

　　 此刻的我，似乎不再是亡魂，而是他们之中的一份子。

　　 我看墓碑上父亲和蔼的笑脸，轻声说道，“爸，你放心，你绝对不会白白牺牲的......”

　　 其余人陆续离开，墓碑前只剩下江昊辰，弟弟沈百川和妈妈。

　　 忽然冲出来一个女孩打破了沉默。

　　 众人还一脸疑惑时，她一手攥着棒棒糖，另一只手将手中捏着的纸条递了过来，“这是沈姐姐让我交给你们的......”

　　 “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