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你呢,要嫁给我吗?”
那晚,季宴清冷不丁的一句发问,激起唐青栀一身鸡皮疙瘩。
她张了张嘴,一个音节都说不出口。
唐青栀自然回答不上来。
因为她从没考虑过嫁给季宴清的可能。
先别提和他在一起,自己会遭到多少非议,就说他三番五次地住院抢救,一个不再健康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接手。
她骤然有些苦闷,既然季宴清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又为什么总提出这种无理取闹的要求。
清了清嗓,唐青栀故作愠怒:“那知棠怎么办?”
季宴清冷笑一声,竟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自嘲:“既然我是为了你才娶她,眼下的局面,不是皆大欢喜吗?”
唐青栀咬着唇,没有接话,只是坐在他身旁,然后认真劝道:
“阿宴啊,不要和自己赌气好不好,知棠只是个小姑娘,你要多包容她的小脾气。”
季宴清抬眸看她,眼神晦暗不明,对于唐青栀若即若离的态度,他感到一丝无力。
正如她所说,他确实有赌气的成分。
所以他报复性地对唐青栀好。
先是包下整座游乐场,为她绽放专属一人的烟花大秀。
而后带她逛遍所有商场,挥金如土。
可季宴清心底却在遐想,如果乔知棠知道,会不会吃醋到发狂。
直到他的黑卡再次落下,唐青栀出言劝阻。
“阿宴,这些东西,就当是我帮你保管,等哪一天知棠回心转意,你再送给她。”
可季宴清始终一意孤行,对她好得变本加厉。
似乎要将他们分开这些年留下的遗憾,成倍弥补给她。
唐青栀没有推拒,甚至有些享受,一个男人的大献殷勤,让她隐隐有些快意。
一个午后,唐青栀带着季宴清去医院复查时,遇到一对正在孕检的夫妻。
男人就像当初的季宴清,俯身贴在妻子的孕肚上,笑得甜蜜。
看着他们,唐青栀突然鼻头一酸。
“季宴清,我那个死去的孩子,一定会恨我吧。”
“你们一直不要孩子,肯定是知棠不愿意吧,“唐青栀苦笑一声,”她年纪小,怎么会懂丧子之痛呢?”
可季宴清下意识维护道:
“别这么说,知知遭受的痛苦,一点儿也不少。”
听到他反驳,唐青栀心尖一颤,觉得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知棠是不是出事了?”
越深思,唐青栀就觉得越不对劲,声音也不自觉拔高:
“季宴清,快点告诉我!”
可季宴清还是低头逃避着,她伸手掰正他的脸:
“你说过永远不会瞒着我的。”
理智和情感不断拉扯,季宴清的千言万语归为一声叹息。
他把乔知棠流产的事告诉了唐青栀。
听到真相的一瞬间,唐青栀骤然红了眼眶,她捂住嘴,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是我的错,都怪我叫你陪我产检。”
“都怪我,是我把事情搞得这么糟,是我让知棠伤透了心!”
下一秒,她扑进季宴清怀中,反复捶打着他的胸口。
“你快去和知棠道歉啊!”
她冰凉的泪珠滚落在季宴清的锁骨上,烫得他快要窒息。
“乔知棠去了维也纳,还成了乐团首席,她不会原谅我的。”
“这一切和你无关,是我不好,是我辜负了她的一颗真心。”
看着唐青栀的泪水簌簌而下,季宴清将她搂在怀中,努力遏制声音里的颤抖。
“你不需要自责。”
话落,季宴清轻抚过她柔顺的发丝。
唐青栀看着路人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想挣脱,却没挣开。
下一秒,季宴清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畔,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栀栀,我最后问你一遍,我们还有可能吗?”
唐青栀瞳孔紧缩,呆愣了好久。
“当然……”她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