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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安昏睡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就看见温雨凡趴在他的床边。
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像是累极了,双眉紧蹙,睡得不安稳。
他下床,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回她自己的房间里睡。
见他醒了,农户赶紧叫来了村医,村医受过肖楚安的恩惠,马不停蹄赶来。
“烧已经退了,腿上的伤还得休养,这药是我家祖传,接连用上一个礼拜,保准不会留疤。”
肖楚安笑起来,像是丝毫没有被村医刮腐肉的动作影响:“这点小伤,还要劳烦你每天过来。”
“肖队长不必客气,就趁休养期间休息休息吧,也可以考虑个人问题。”村医笑着说。
肖楚安脸上的笑意僵住,但下一秒又像想到什么似的,轻轻说:“有些事不能勉强,随缘吧。”
村里经常停电,那天晚上,肖楚安摸黑下床拿东西,刚走出门,就像是撞到了什么,软乎乎的,紧接着响起女人的尖叫声。
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肖楚安,我出来拿东西,是不是撞到你了?”
温雨凡这才松了口气,惊魂未定般带着委屈抱怨:“怎么不躺着?”
“我有东西落在外面了。”
说罢,肖楚安从怀里拿出一根火柴点燃:“只剩几根了,还得省着用。”
火柴燃尽前一秒,温雨凡看见肖楚安从桌上拿起一枚玛瑙揣进了怀里。
她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像是跨越时空,想起了什么。
各自回房前,她轻轻问:“刚才那个是你的吗?”
肖楚安有几秒钟的犹豫,最终还是诚实回答:“不是。”
“那是谁的?”温雨凡追问。
“一位故人。”肖楚安说完就关上了门。
此后的几天,两人都没有碰面。
听农户说,肖楚安去找失散的队友了。
“可是他腿上的伤?”温雨凡有些担忧。
“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只要他没趴下,就永远不会停下来。”农户像是一早预料到肖楚安不会听村医的话,司空见惯地说。
一直到了晚上,肖楚安才露面。
他回来时,身上多了好些伤口,整个人疲惫至极,回来之后话也没说,径直回了房间。
温雨凡看出他有心事,在他的房间门口来回走了好几次,才终于大着胆子,敲了门:“肖队,来吃饭吧,你不吃,大家都不敢吃。”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久到温雨凡心慌,他才开了门,走向饭桌。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几个人埋头吃饭,只有碗筷的碰撞声。
过了很久,肖楚安才带着歉意开口:“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后天我要回国一趟。”
农户点头,只有温雨凡怔怔地看着他。
肖楚安如果回国了,她要怎么办?
营地已经被毁,她该何去何从?
温雨凡正在发呆,肖楚安碰了碰她的手臂,开口问:“你呢,温记者,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们营地的队友已经失散,暂时找不到别人的下落,上级的意思,是让我先回国休整。”
“我是你的联络人,按理说,我回去了,你也该回去了。”
回去?
温雨凡全身都在拒绝。
她早就没了爸妈,又和严溪彻底决裂,工作没有完成,她怎么回去和台长交代?
肖楚安看出她的犹豫,安慰劝说:“我还会再来的,你的工作还能照常开展,只是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说话间,他的脖颈间露出那枚玛瑙。
温雨凡多次想问,但还是忍住没说出口,仔细想了想说:“行,我跟你回去。”
那枚玛瑙是温雨凡十八岁时候,父母送她的礼物,后来丢了,现在却挂到了肖楚安身上。
无论如何,她得弄清楚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