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此同时，助理来到了精神病院。

　　他手里拿着一份死亡证明和一些礼品，反复说服自己：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来通知江凌柯母亲死讯的，别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推开病房的门，他看见姜母正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阿姨。”助理低声唤道。

　　姜母缓缓转过头，眼神里满是警惕：“你是谁？”

　　助理深吸一口气，将死亡证明递了过去：

　　“我是周总的助理。这是……江凌柯的死亡证明。”

　　姜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颤抖着接过那张纸。

　　她的眼神在纸上扫过，一遍又一遍，她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了，一动不动。

　　助理觉得不安的时候，姜母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

　　“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凌柯他怎么可能死？他怎么可能死！”

　　她猛地将死亡证明撕成碎片，扔在地上，眼神变得疯狂：

　　“你骗我！凌柯他不可能死！他还没有完成他的任务，他怎么可能死！”

　　助理没想到，江凌柯接近周芙钰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报复周董！

　　他厌恶地瞪了姜母一眼，将钱和礼品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姜夫人，这些钱和礼品是周总的一点心意。您……节哀吧。”

　　助理的声音冰冷，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这样卑贱的母子，过得这么惨也是活该！他何必觉得可怜！

　　姜母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碎片，一点点拼凑着那张死亡证明。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凌柯他怎么可能死？监狱五年他都健健康康地回来了，怎么可能突然死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在呢喃。

　　她突然站起身，疯狂地冲向门口，嘴里喊着：“我要去找凌柯！我要去找他！”

　　几名护士连忙拦住她，将她按在床上。

　　姜母挣扎着，眼神里满是绝望：“放开我！放开我！”

　　护士们无奈，只能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姜母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她的嘴里还在低声呢喃着：“凌柯……”

　　她不知道，死去的儿子此刻就站在她身边，含泪看着她。

　　江凌柯的身影虚幻而透明，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母亲的脸，却只能穿过她的身体。

　　他飘在空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原来人死后并不会立刻消散，而是真的会以灵魂的形式留下。

　　江凌柯死后就只觉得精神恍惚，靠着记忆飘回精神病院，却没想到撞见助理和母亲通知他的死讯。

　　这两日，他看见母亲又一次试图冲出病房，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有些迷惘。

　　江凌柯一直以为母亲不爱他，不在乎他，可是为什么得知他的死讯，母亲这样疯狂？

　　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拦住姜母，给她注射镇静剂。

　　江凌柯不知道，母亲的崩溃是因为他的死亡，还是因为那场设计了二十多年的复仇计划彻底失败。

　　“妈……”江凌柯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悲伤。

　　不想再待在这徒留悲伤，他漫无目的地飘荡着，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飘过城市的街道，看见到处都是周芙钰和沈逸飞的婚礼消息。

　　巨大的广告牌上，两人的笑容甜蜜而幸福，仿佛全世界都在为他们祝福。

　　江凌柯心中酸涩，他飘到周家，本想再看周芙钰一眼，却看见周芙钰和周陈萱正在客厅里对峙。

　　“周陈萱，你有完没完？”

　　周芙钰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一会儿说生辰八字不合，一会儿说结婚日子不吉利，你就是不想让我好好结婚，对吧？”

　　周陈萱站在一旁，脸色冷峻，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

　　她在江凌柯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冷冰冰、沉默寡言的人，她看了周芙钰一眼，声音低沉：“那就随你。”

　　她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江凌柯正站在门口，他没有让开的打算，谁叫他是个鬼。

　　然而，周陈萱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身上，一字一句道：“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