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苏霄澹耳中化作尖锐的蜂鸣。

　　他攥紧的指尖陷入掌心，几近掐出血来。

　　三小时前还在播放爵士乐的游轮此刻只剩探照灯扫射的嗡鸣，十艘快艇正以同心圆轨迹搜寻着海面。

　　苏霄澹的脑中不断回放着林微月掉入海中的场景，一双手再次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苏先生，这是最后一片区域。”搜救队长递来的红外热像仪屏幕泛着惨白的光，“水温会加速失温，就算……”

　　“继续找！”苏霄澹突然暴起，转身时撞翻了香槟塔，水晶杯碎裂的脆响中，赵洛萱裹着羊绒披风的身影倒映在满地酒液里，像团扭曲的鬼影。

　　“霄澹……”

　　她朝他走去，却得不来苏霄澹一个眼神。

　　兄弟们见状也不是个滋味，纷纷上前帮着赵洛萱劝道：

　　“霄哥，你这是怎么了？咱今天的任务不就是要让林微月死在这吗？你怎么还让人来捞呢？”

　　“是啊，莫不是觉得还没耍到就跳了，你心里不爽？”

　　“再不爽也不能不理咱洛萱啊，你看她，多难过……”

　　“都给我滚！”苏霄澹怒吼，双目充血，看起来似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兄弟们和赵洛萱纷纷噤声，不敢再靠近。

　　“苏先生……”搜救队长的声音再次传来。

　　苏霄澹赶忙朝他跑去。

　　“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您看这个。”

　　搜救队长从队员手里接过一小片残料，又递到苏霄澹面前。

　　“这是我们刚刚从护栏下方一个礁石上搜到的，貌似是潜水包的材质。”

　　苏霄澹死死盯着，眼神震惊中又带着点难以言说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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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机场。

　　莫橙和林微月紧紧拥抱之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对方。

　　“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啊！”莫橙撅起了嘴。

　　“行了你，又不是生离死别，还搞得这么文绉绉的。”林微月轻轻推了她肩膀，“虽然不能确定会不会回来，不过我也会经常跟你保持联系的。”

　　“好吧，你得答应我，到了国外我也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

　　“当然。”

　　说完，机场的登机语音响起，她们挥手告别后，林微月走向登机口。

　　办理好登机手续和托运时，林微月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正忙，于是没有多想，直接接了电话：

　　“喂？”

　　对方却并未说话，只传来隐隐的粗重的呼吸。

　　林微月手上动作一停，她看了眼手机屏幕，是陌生号码，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安。

　　“月月……”

　　在听到苏霄澹声音的瞬间，林微月挂断了电话，随即直接关机，决意走向了安检区。

　　“林微月！”

　　喊声不是在手机听筒，而是在附近响起。

　　林微月回过头，看到苏霄澹站在不远处，他气喘吁吁，大抵是匆匆赶来的缘故。

　　不过他们隔得太远了，中间一直有人流路过，将他们越隔越远。

　　林微月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再次转身，拿出机票给安检人员检查，进入了安检区。

　　苏霄澹被拦在了外面，却无所顾忌地叫喊着，一声比一声要大：

　　“林微月！别走！我们谈谈！”

　　“微月！给我个机会！”

　　“求求你！我求求你！”

　　林微月再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