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知意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狼狈地逃离医院。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狠狠攥成一团。

　　贺承睿，三年朝夕相处，你是怎么做到对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坦然处之的。

　　她不能等到毕业典礼了，再在他身边多呆一天，都让自己觉得恶心。

　　明天她要去教务处申请提前拿走毕业的纸质材料。

　　她要立刻离开。

　　走之后，她会把当年的事情调查清楚，会撕碎他的面具。

　　贺承睿回到家后，沈知意已经恢复正常了。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给自己带上面具挺容易的。

　　难怪贺承睿可以演这么多年……

　　贺承睿看着眼前瘦弱的少女，觉得她最近好像说笑少了很多。

　　以前沈知意好像会经常拉着自己撒娇。

　　他走上前，想要拉她的手，却被不动声色躲开。

　　“下午陪你去复诊？”男人柔声，表情极其认真。

　　“不用了。医生把报告发给我了，没事了。”

　　她垂眸，低声。

　　贺承睿一愣，慢慢把人抱在怀里。

　　“好，没事就好。”

　　下午，沈知意收到了一条陌生的短信：不想让人知道你勾引老师，就来北山酒吧。

　　沈知意敏锐地猜到了是谁发过来的。

　　她觉得，在离开之前，和柯时月当面对峙一下挺好的。

　　至少让她彻底清楚，贺承睿究竟有多么恶心。

　　可是到酒吧的时候，没有人。

　　服务员请她等一会，调好酒看着沈知意喝下，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沈知意被拖进了包厢，极大的恐惧和不安笼罩着她。

　　仿佛遇见了会发生什么。

　　柯时月站在正中央，把冰水泼到她身上。

　　正中央摆着摄像机。

　　或许是觉得沈知意不认识他们，这群人根本没有遮脸。

　　十八岁的记忆席卷而来。

　　“不要！”她哭喊着推搡。

　　柯时月笑起来:“沈小姐，听说沈小姐曾经被人玩过，我这有几个弟兄也想尝尝大学生的味道。”

　　“不要！我认得你——你是柯时月——”

　　柯时月一愣，面色一沉。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承睿是我未婚夫。勾引我男人，你们几个，只要弄不死她，随便玩——”

　　“啊——”

　　三个男人调笑着压在她身上，不顾她的哭喊。

　　她的衣领被撕开，双腿被强硬按着。

　　带着酒气的味道令她胃里恶心。

　　裙子被掀起，头发被扯乱。

　　混乱里，有人语气下流:

　　“听说老大调教了三年，哥几个有福了！”

　　沈知意强忍着颤抖，突然停止了挣扎:“贺承睿有没有说过，我有艾滋病？”

　　男人错愕的瞬间，她摸到沙发旁的酒瓶狠狠敲向男人的头。

　　也是这个时候，包厢门被一脚踹开。

　　贺承睿的拳风砸在男人的脸上。

　　“谁准你们碰她的！”他慌乱地扯住外套裹住沈知意，暴怒。

　　看到求生希望后，怀里的女孩抖得厉害，如同一具濒临崩溃的木偶。

　　“承睿……”柯时月看到来人心里一慌。

　　“滚！”

　　贺承睿抱着沈知意，一遍一遍地吻她，心慌得厉害。

　　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留下来。

　　“知意，别怕。知意……”

　　她抓着贺承睿的衣服:“报警…”

　　男人身体一顿，把人搂在怀里:“知意，那个女人与我家相熟，我和她是娃娃亲，不作数，我会娶你……但是，你给我个面子，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沈知意突然低笑出声。

　　声音轻得像叹息。

　　贺承睿少有如此慌乱的时候：“知意。”

　　“贺老师……”

　　“我在我在。”

　　他紧紧搂着人，好像下一秒，女孩就会消失似的。

　　沈知意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