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准备睡觉的林柚清接到电话。

　　“我到楼下了，开门。”

　　她再三确认那时秦知远打来的电话。

　　登时从床上跳起，鞋都没穿就冲向客厅，生怕迟了一秒。

　　“老公~你......”

　　对上秦知远的阴郁神情，所有话语都憋了回去。

　　他杵在门口，眼神冷到极致。

　　“上午你约温以芊干嘛？”

　　林柚清白了脸。

　　大脑疯狂转动，磕磕绊绊解释道：“我......我只是约她出来喝咖啡......”

　　“我不是失忆了吗？”

　　“就想在她那里多了解了解你的过去。”

　　她观察着秦知远，却发现对方毫无缓和之色。

　　看来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为什么要瞒我？”

　　“你说了些什么？”

　　“她又为什么泼你咖啡？”

　　接连几个问题砸的林柚清晕头转向。

　　她靠着门框，攥着裙摆的手越收越紧。

　　不能和秦知远深入讨论，不然他就会知道录音笔，也会知道那场车祸的真相。

　　“老公，我脑袋好痛......”

　　林柚清憋出泪水，踉跄着作势晕倒。

　　谁知男人根本没有要扶她的意思。

　　膝盖磕到大理石，身体弹起来，又重重落下。

　　剧痛让林柚清险些昏厥。

　　不过，这正是她的目的所在。

　　“清清！”

　　秦知远拍着毫无反应的她。

　　“清清，快醒醒！”

　　紧急送往医院。

　　走廊里消毒水味充斥鼻腔，秦知远掐住太阳穴，脑袋跟爆炸似的疼。

　　“阿远，我要阿远！”

　　林柚清挣扎着，膝盖处的伤口又崩开渗血。

　　“阿远！”

　　秦知远推开创伤室的门。

　　“阿远，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从舞台上摔下去了吗？”

　　“头好痛，中途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再叫老公。

　　秦知远明白她恢复了记忆。

　　“你先处理伤口。”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急促且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医生推着病床在走廊里狂奔。

　　鲜血流了一路。

　　秦知远内心泛起冲动。

　　那股迫切感愈发汹涌，促使着他踏出创伤室，追向病床。

　　盖在那人身上的布料被血染透。

　　风吹起一角，恍惚间，看见侧脸。

　　他宁愿当时是错觉。

　　“芊芊！”

　　秦知远发了疯似地冲过去，却被几个护士拦住。

　　情况紧急到医生说话的功夫都没有，甩了他一个眼神，将温以芊推进手术室。

　　红灯亮起。

　　泪水不自觉涌出，混着汗液滴滴浸湿了衬衣领口。

　　秦知远靠着墙蹲下，紧咬自己的手背，才不至于放声哭出来。

　　明明早上他们还温存着。

　　自己给她做了饭，将溏心蛋亲手喂进她嘴里。

　　明明约好了去逛礼服店，要来参加他的生日宴。

　　温以芊，你这个骗子！

　　你这个坏到极致的人！

　　“护士，里面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秦知远拉住过路护士的裤脚，几近哀求地询问。

　　“不清楚。”

　　“我看他是短发，好像是个男人？”

　　护士回想着。

　　“不是温以芊，对不对！”

　　他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护士。

　　巨大的喜悦将他笼罩，嘴角大大咧开，激动到手舞足蹈。

　　“确定死亡时间。”

　　手术室门打开，医生的话将秦知远彻底打入地狱。

　　“通知温以芊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