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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当做取血用的血包,抽干了就扔了……”
“那位林夫人……活生生抽了脊髓液,痛死在手术台上。”
每说一句,林叙白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有反应过来的记者及时将镜头对准他,开口询问:
“林先生,听起来这段话里谈论的对象是您本人,连说话的声音也像您身边的那位秘书祝小姐,请问这些话里的内容属实吗?”
“林先生,您真的为了一己私欲抽干了别人的血吗?也真的为了小三的孩子害死发妻吗?”
“林先生,您之前一直营造的深情恩爱形象果然都是人设吗,请问您还有多少谎言呢?”
一连串的发问吵得他耳膜发痛,不受控制地钻进耳朵。
林叙白身形不稳,向后退了一步,抓着椅背站稳。
“都是谣言!”他抓着话筒大吼,“是有人在蓄意破坏,我不会放过他的!”
然而,底下的记者却像抓住了老鼠尾巴,竭力追问让他回答对话里的内容。
还有人动作快,拿出了当日裴裴被抓上车的视频,还有裴清酒在同一天躺上手术台的照片。
“滚!你们知道什么,都给我滚!”
保镖齐齐冲上前,将越发激动的记者和其他现场人员强硬赶出会场。
林叙白身后的大屏幕亮起,这里是他预备放出和裴清酒美好视频的环节。
可是悦耳的音乐戛然而止,大屏幕上出现越来越多的恐怖画面。
有人从高楼一跃而下,林叙白和地产商握手相视一笑。
有人好端端被突然出现的卡车碾碎,司机入狱,家人送来一张带着林叙白签名的支票。
可不久,司机也意外惨死狱中。
桩桩件件,每一个画面好像都沁了血。
在场的人冲破了保镖的围挡,将镜头对着了大屏幕和林叙白。
但这次,林叙白僵硬地无法动弹,连嗓子也被梗住说不出话。
怎么可能,好多事,他做得那样干净,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
不,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可以知晓他的一切事。
一批警察挤开人群,从门口鱼贯而入,为首的国字脸警察对林叙白亮出证件。
“林叙白先生,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及多项政商勾结、违法乱纪行为,证据确凿,请跟我们走一趟。”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好多人没想到警察来得这样快。
这也侧面证明,刚刚屏幕上的事情都是事实!
一时间闪光镜头到处乱飞,这个爆炸性的新闻,今天将轰动整个世界!
林叙白被带上警车,回头的一瞬,他看见裴清酒站在人群里。
明明隔得那样远,他却清楚地看见她说:
“这次,是再也不见。”
林叙白低下了头,眼睛一瞬间失去光彩。
裴清酒坐上了周逸尘特意开来迎接的车。
渐渐远离了人潮,裴清酒长舒一口气,现在,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她。
她侧身向周逸尘道谢。
“与其向我道谢,我更想知道,关于那张纸条上的内容。”
几天前,周逸尘收到了底下人递上来的纸条。
打开来是一个日期,旁人或许看到了会莫名其妙,但对周逸尘来说,这个日子刻骨铭心。
那时他正一败涂地,债务缠身,是裴清酒独自一人找到了他。
谁人不知,裴清酒就是林叙白的得力干将,多少事情都是她在身后出谋划策。
他本以为,裴清酒这次来是为了彻底摁死自己,好像弄死一只小小的蚂蚁。
但她掏出了一份合同,上面的优渥条件即使让现在的自己看来,也是极大的冒险。
周逸尘根本无法拒绝,在签字后问起她这莫名其妙的善举。
“就当是我弥补过错吧。”
裴清酒的眉间染着化不开的愁绪。
“如果可以,请你记得这一天,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向你开口。”
但后来,周逸尘不仅没收到她的开口请求,反而快被她扔下的天大馅饼砸晕了头。
本以为自己永远无法回报,这张纸条却像一纸希望。
接下来,他跟着纸条上的一个个指示找到了林叙白的罪证。
还跟着所谓在赎罪的林叙白,找到了许多证人。
林叙白以为,用金钱就能抹去伤害的痕迹。
可在岁月里留下的伤疤,时时刻刻能提醒人想起刻骨铭心的痛。
周逸尘开口:“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关于纸条的真相吧。”
“啊,这个嘛。”
“你不必太过在意,只需要记得,从此,你什么也不欠了,去过你的新生活吧。”
周逸尘觉得这话太过敷衍,但好脾气地没再刨根究底。
眼看就要送裴清酒到了家,周逸尘沉默良久后开口:
“裴裴,你跟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