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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知行的脚下像有千斤重,无法挪动一步。
面对曾经的挚友,生意上的伙伴。
他有很多话想要质问,可对上霍云臣那双阴鸷的眼神,下意识竟然生出一丝畏惧。
他又看了看匍伏在霍云臣身下的姜吟秋,还是咬咬牙。
“霍云臣,你来干什么?”
霍云臣俯身抱起蜷缩成一团的姜吟秋,笑出声:“裴总,未婚妻醉酒不醒,我来接她有什么问题?”
裴知行哑口无言,他知道以现在他的身份不足以与霍家抗争。
更不能明目张胆的与霍云臣为敌。
他把话说得很隐晦:“姜吟秋需要治病,还是让我带她走比较好。”
说完,他冲上去就要拖走姜吟秋。
结果手还没摸到她,就被霍云臣拦住。
霍云臣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目光,瞬间变得阴冷。
“裴总还是管好自己。”
“你不能带她走!姜吟秋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依赖我!”
“除了我没有人能给她想要的!”
不顾霍云臣的敌视,裴知行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他无法接受姜吟秋在自己面前被别人抢走,更何况她体内还有自己的精血。
就算是为了她,他也要试试。
迎来的却是霍云臣睥睨的目光和更加阴沉的脸色。
“小秋已经做过手术,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裴知行,如果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你。”
没等他反应,霍云臣抱着姜吟秋走出门外。
他的手还顿在半空中,脑海里全是那一句做了手术。
什么手术?她什么时候做的手术?
她做完手术为什么会对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又为什么对霍云臣乖巧?
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在裴知行的脑子里,疼得让他发抖,许多年前更换的心脏也陡然加速。
捐赠者身体条件优越,五年来,他的心脏很少会出问题。
今天心脏却传出不正常的阵痛,让裴知行痛苦难耐。
眼前的影像也模糊起来,他有种还是几年前与姜吟秋第一次的错觉。
......
霍家老宅内。
姜吟秋从昏迷中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是手背上的温度。
霍云臣趴在病床边缘睡着了,一只手松松圈着她的手腕,生怕她消失。
床头灯将他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姜吟秋小心翼翼把手抽出来。
速度太快,最后一下惊动了他。
“醒了?”霍云臣猛然直起身,下意识看向掌心早已不在的手。
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恢复如常。
姜吟秋刚要开口,气息不稳咳嗽起来。
霍云臣几乎在她皱眉的瞬间就将垃圾桶推到床边,温热手掌覆在她颤抖的脊背上。
等呛咳平息,他变魔术似的从保温桶倒出半碗白粥。
“你昏迷时我试了七次,这次保证不糊。”
勺子在瓷碗边缘轻磕两下,姜吟秋突然抓住他的袖口。
“为什么这么做?”
“还有我们......”
后面的话姜吟秋没说完,但她知道霍云臣应该清楚。
昨晚她被裴知行抓走,后来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又是如何躺在这里。
明明一切都不应该这样发展。
按理说她和霍云臣不过是联姻关系,没必要为她做这么多。
她听说过霍云臣,在她十岁生日会上。
所有人都说他是天之骄子,长大后要继承商业帝国的唯一人选。
可是那天,上流圈子内的人都参加了她的生日会。
她却没看见霍云臣。
她以为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权力中心,是不屑于与她家这样的暴发户往来。
直到后来姜母说霍家与她联姻,她才反应过来。
不是不喜欢她吗?为什么和她联姻?
再抬眸时,霍云臣的眼底闪烁。
“不是你说要我娶你的吗?”
“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