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打算要了
正在医院陪着苏瑶瑶的男人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就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整整一个晚上,沈念初没有给他发任何消息,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这样的沉默,让他有些无措。
回想起刚才宴会沈念初离开时脸上的泪痕,霍锦程心底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
“没关系,念初她很爱我的,就算生气了,也不会真的不理我的。等这面瑶瑶没什么事了,我回去好好地哄一哄她,就好了。”
他努力安慰着自己。
沈念初很爱他,这是他一直坚定不移的事情。
所以他笃定,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更何况,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她任性了。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心底的慌乱稍稍减轻了些。
看着霍锦程略显忧虑的神情,病床上的苏瑶瑶眼底闪过一丝幽怨,随即咬了咬嘴唇开了口。
“锦程哥哥,你是不是在担心念初姐姐啊?”
她的表情泫然欲泣。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让她这么讨厌我,你没看到在宴会上她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想要吞了我一样。”
她的眼圈微红,脸上还有刚才被玻璃渣弄伤的痕迹。
从小到大,维护苏瑶瑶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霍锦程几乎是脱口而出。
“别怕,有我保护着你。”
苏瑶瑶破涕为笑,拉着他的袖子痴缠着他。
“锦程哥,我这几天住院,你都在这里陪着我,好吗?”
霍锦程有些犹豫,他其实现在想回家去看看沈念初的,那缕不安感始终萦绕在心头,如影随形。
可苏瑶瑶就这么眼角含泪地望着他,瘦弱的身子在被里微微颤抖着,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见他答应,她兴奋地不停地回忆着小时候他们青梅竹马的时光,话语之间满是感慨。
“锦程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的时候,你总是保护我。有一次我摔倒,膝盖擦破了皮,走路都痛,是你背着我回家的。”
她的脸因为害羞而泛红。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随着她的回忆,霍锦程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童年美好的片段把心底的不安彻底冲散。
就这样,他在医院里陪了苏瑶瑶三天。
三天后,霍锦程才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念初,我回来了,你这几天为什么不联系我……”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怔在原地。
原本客厅墙壁上挂着的他和沈念初的结婚照的位置空空如也,只剩下地上的一小摊灰烬。
沈念初把他们的结婚照烧了?
这个荒唐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想找到她兴师问罪,却被空空如也的房间惊住。
卧室里所有属于沈念初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衣柜敞开着,只剩下几件他的衣服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但自己这些年送给她的礼物都整整齐齐地摆在床头柜上,那些昂贵的首饰和包包,她一件都没有带走。
她这是什么意思?离家出走?
霍锦程气得发怔,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他猛地回过神来。
佣人小心翼翼地斟酌着他的神色。
“霍总,夫人在客厅茶几上给您留了东西,我不敢动……”
霍锦程快步走下楼去,看见了沈念初留下的离婚协议书和结婚戒指。
戒指在客厅灯光照射下,反射着清冷的光泽,刺得他心底一片寒冰。
这枚戒指,从他们结婚起,他就看着沈念初一直戴在手上,甚至连做人工心脏置换手术的时候也没有摘下来过。
她曾经半开玩笑地对他说过,
“这枚戒指就算我死在手术台上,也要给它带到坟墓里去。”
如今这枚被她视若珍宝的戒指,静静地躺在这里。
她不打算要了。
霍锦程只觉得喉头发紧,酸涩的滋味涌了上来,让他心头分外的烦闷。
他拿起离婚协议书翻看了两眼,上面沈念初的字迹工整而清晰,每一笔都仿佛重若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财产分割那一项写得清清楚楚,她几乎什么都没要,只想和他做个了断。
他紧蹙着眉头,心里无名的火气无处发泄。
原本他回家是想好好跟沈念初解释的,连哄她开心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甚至他还已经订好了飞往毛里求斯的机票,这段时间他确实因为苏瑶瑶的关系忽视了她,他想抽出时间来弥补一下她。
海岛上的环境也适合她调养,毕竟前段时间她又发烧又喝了酒,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可沈念初就这么离家出走了,还要跟他离婚。
他气得把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佣人看着眼前脸色铁青的霍锦程,大气都不敢出,准备悄悄地退下去,却被霍锦程叫住。
“把那个戒指给我送到拍卖行去。”
佣人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霍总,这是你和夫人的结婚戒指,意义非凡。真拿去拍卖了,等夫人回来她会伤心的……”
霍锦程打断了他的话,神色晦暗不明。
“反正是她不要的东西了,留着有什么用。等她后悔回来了,也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
他的嘴角抿直如刀,面容紧绷。
一定是自己平时对沈念初太过骄纵了,才让她用这种提离婚的方式来跟他赌气。
既然她想作,那就让她作个够。
他才不会浪费时间去哄她。
反正沈念初无父无母,也无处可去,等她闹够了,自然会乖乖回来。
被气恼冲昏了头脑的他,硬生生忽略掉心里不安的情绪,转身拂袖而去。